大年初三,皖北普降小雨,气温随之回落。习惯了江淮间温度的我,反而对家乡不适应了。
窗外,天阴得如同一条没有丝毫波澜的河,偶尔几丝氤氲而过的烟云,只当是河流中少有的生气,却依旧琢磨不定。
烟花爆竹禁令颁布以来,尽管这个皖北的小县城也没有怎么认真执行,不过这个春节还是安静了不少,安静地可以胡思乱想起来。
之于我的记忆,已然流逝于这条河流之中,虽然家里的老房子犹在,但当我去贴春联的时候,感受不到它的一丝生气和温暖。租户只是过客,对于那里的一砖一瓦是没有感情的,渐渐地,渐渐地,老房子也忘记了我,对于我的归来,只是用墙头砖缝间的白芒衰草,在寒风中瑟瑟对我表示客套吧。
对于父亲而言,曾经的记忆,已于前些年轰然倒塌了,秸秆和泥巴筑起的老屋曾经为他遮风挡雨,伴随他度过了并不温饱的童年,却敌不过风雨侵蚀。看着房基上又发出的小树和杂草,我不知道他的心中会如何,他最早走出了那个家门,去读书、去工作,直至在邻近的另一个县城里组建了家庭,有了我,愈发地离从前的家远去了。或是雨打风吹,或是兄弟阋墙,总之那里他每每回去,但总不能到达他想到的地方。
天依旧是阴沉的,時計滴答作响,与时有时无的雨声交织,裹挟着每个人的记忆,一去不回地渐行渐远,偶尔激起几朵孤单的浪花,也只是徒增唏嘘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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