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够利才行……”

夜已深，客人都走了，刘老三低头收拾最后一波客人桌上的碗筷，把他们放进桶里，然后不紧不慢地擦着桌子。他侧耳听了听，知道有动静了。

躲在暗处的少年走了进来。

刘老三没有停下，继续用抹布不紧不慢地擦着桌子，他要等对方的反应。

突然，一股劲风从后面袭来，刘老三快速往右平移一步，手中抹布快速甩开，缠绕住少年的手腕，然后一提一拉，少年向旁边踉跄几乎后站稳。

刘老三此时定睛看他，少年大约十五六岁，高高的马尾，一身黑色短打，脸上表情很愤怒也很惊讶，但是掩盖不住一种秀气，是刘老三很熟悉的那种秀气。也是自己很思念的那种秀气。

这孩子长得更像他娘。

刘老三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少年：“杀你！”

“我跟你有仇吗？”

“当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少年说着，腰身一拧，又扑了过来，手里的弯刀直挥向刘老三的脖颈，刘老三脚底一蹬，迅速向斜后方滑去，顺手抄起一条凳子格挡过来，弯刀一下砍进凳子，一下子拔不出来。

少年着急，拿着刀柄使劲晃动，想把刀从凳子里拔出来。

“要杀人，刀够利才行……”，刘老三口中说道，快速欺上一步，左手按住少年肩膀，猛的往下一压，右手握住少年手腕，使劲一抖，那弯刀随着着凳子，“咣当”一声，坠落在地。

“不要动，冷静点。”

刘老三右手抓住少年的胳膊扭到他身后，在他耳边轻轻说。

少年上身被压着不能动，两只脚就替换着往后踢，反正他就是要同刘老三拼命，此时如果牙齿能用上，估计他会回头咬上刘老三一口。

“你是阿飞吧？谢飞？”少年一听名字，不怎么踢打了，接下来好像又想起什么，继续踢打反抗起来：“哼，害死了我父亲，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这么多年是不是还记挂着来害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谁告诉你我害死你父亲？你母亲呢？你母亲还好吧？”刘老三想把阿飞放开，但是少年急躁的很，他继续压着，只是减轻了力道，他要等少年情绪平稳下来，好好跟他谈谈。

“你是谁？你是孙长福！你还有脸问我母亲，她早就去世了，被你气死的！你害死我父亲，我母亲抑郁而死，我要杀掉你给他们报仇！”

听到少年所说自己母亲已经去世，刘老三慌了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少年挣脱，回头给刘老三一拳，正砸在胸口：“什么时候的事？七八年前的事！那时我父亲刚去世不久，我母亲痛苦抑郁而死，我不到8岁就成了孤儿！“

刘老三大悲，突然抱住少年，泪流满面。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多年的盼望和等待已成空谈，他觉得自己多年的忍耐已成笑话，生命已不再有意义。

少年不再动弹，看着刘老三的表情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哭了？听到我母亲去世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