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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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家住的院子上面是一个学校，说是学校其实就是一座东西走向的五间大的房子，外边的院子里，堆砌着一个简陋的乒乓球台。屋子的左边的两间是老师的住处及卧室，外边的三间就是同学们的教室，墙上镶嵌着一个大大的油明黑亮的黑板，教室里摆放着十几张破旧的桌子。

老师说不清楚有几个班级，这个主要是看村庄里的孩子们来定的。两三个年级在同一个教室里轮流听课，由同一个老师教课，而且我们的这个男老师尽管才刚刚二十多岁，但是多才多艺，还连带着教我们音乐和体育。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挺不容易的，放学了同学们回家吃饭了，有时候他还得自己一个人生火做饭哩，乡亲们要是的太忙了，总是轮流着捡好吃的给老师送去。心里想着这么个破地方能有个老师也真挺不容易的，谁愿意来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受这个委屈呢！

我每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大哥哥大姐姐后边上学去。他们上课的时候，我就就趴在在窗户上面，脚踏在大大的石头上，全心全意地听着老师讲课。有时候就在教室的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黑板前老师全神贯注地讲课。这二十几个学生，共有三个年级，老师轮流着给他们上课。

我五岁的时候，有一天我和小伙伴们在邻居家的炊棚上边，玩着抓石子的游戏。忽然一个和我大小一样的小男孩，跑上来匆匆忙忙地对我说，“我从你家窗户下边走过去的时候，好像听到几声像猫叫一样的哭声，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呢”？我顾得上他把话说清楚，就着急忙慌地回家了，我知道我妈妈又生孩了。

我回到了家里，奶奶摸着我的头亲切地给我说，“妮妮，妈妈给你生了一个小妹妹，以后你可得好生看着啊”，我听话的点着头应和着。只见妈妈虚弱地躺在床上，旁边睡着一个小小的婴儿，红朴朴的小脸儿比苹果稍微地大点，乖乖地吃饱了睡觉哩。

有了妹妹的日子里，我更加地忙碌和快乐着，每天我除了帮妈妈照看妹妹以外，照样地跟在大姐姐大哥哥后边，屁颠屁颠地去上学去，风雨无阻。还让妈妈用破旧的衣服裁剪了一下，给我缝做了一个小书包，里边放着一个小格本本，还有一个算术本，一支墨绿色的铅笔，还有一个浅黄色的小铅笔刀。

老师和大姐姐大哥哥们在教室里上课，我就在门口听着学着。说来也怪，有时候老师提问的东西他们不会，而我却能顺口回答出来，而且回答得很好，连老师也很惊奇。

后来，我实在是想和大姐姐大哥哥们一块儿去教室里上课，爸妈拗不过我，只好央求老师，老师也真挺好的，破例收下了我这个年龄最小的学生，从此开启了我的学生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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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的那会儿，由于生活困苦，为了改善教育环境，增加一点收入，很是流行勤工检学活动。那时候老师就带领小伙伴们，上山采摘一些中草药，凉干兑换成钱，改善一下教育环境。

有些时候队里采伐树木了，就带领小伙伴们，上山背椽子，背稍微小一点儿的，大的小孩儿说啥也背不动的。每到这个时候，也是我最犯愁的时候。说实在的，我从小身体就不是太好，一副瘦瘦弱弱的小模样，跟麻杆儿似的。

每次上山的时候，妈妈和奶奶总让我带上好多好吃的东西。为的是我背不动东西了，就让小伙伴儿帮我背着，好东西我就给小伙伴们留着，我自己都舍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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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有一次上山背椽子，山路是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到处杂草丛生，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道路，老师就在前边带路，我们在后面紧紧跟随。走着走着，半山腰上又一很大的石涯挡住了去路，老师索性就把我们一个一个地背了过去。二十多岁数的老师累得脸红脖子粗的，大汗淋漓，他就像大哥哥一样关心和爱护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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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夏天就是我们这帮淘气包最快乐的时光。中午老师和大人们都睡午觉了，我们就趁机偷偷地遛跑出去，一路飞奔着到村庄下面的小河里洗澡去。

河岸上杨柳青青，阿娜多姿，翠绿的枝条随风轻轻蔓舞。清澈的小溪，缓缓流淌。大小不一的黑色的小野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还有那黑色的小蝌蚪长着长长的尾巴，顶着大大的脑袋，就像大头儿子似的挺好玩的。

一到河边，小伙伴们便“扑通，扑通”地争先恐后地跳进水里，河面上便贱起朵朵银白色的浪花，我们尽情地玩闹嬉戏，游累了就打着水仗，幽静的山谷洒下了我们银铃般的笑声。惊得一旁的鸟雀，扑楞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到了不远处的核桃树上。

小伙伴们玩着闹着，直到在河水里冻得直打哆嗦，嘴唇发紫，才勉强舍得爬上岸来，趴在岸边被雨淋得干干净净的大石头上，晒着暖暖的太阳。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照在身上，晒得我们的身上脸上就和小河里的泥鳅一样的黑。

待我们洗累了玩够了，就又偷偷地颠着脚尖，生怕隔壁的老师听见了，小心翼翼地回到教室里，装模装样地趴在桌子上睡午觉。可有时候运气不济，被老师逮了个正着，于是乎一顿重重的惩罚是避免不了的。

老师就罚我们在操场上跑步，顶着大大的太阳，一圈…两圈…三圈…老师只要不发话，我们谁也不敢犯犟，只得硬撑着，跑着，累得像拉套的牲口似的，喘着粗气，气喘吁吁的。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身上难受级了，小伙伴们都叫苦连天，痛不欲生。

老师眼看着我们一个个的晒得小脸红通通的，小汗珠刷刷地淌着，像泥鳅一样黑的小身板黑里透红，便不忍心，大声地斥问我们以后还犯不犯这毛病了，那时候的我们总会异口同声地信誓旦旦地保证再也不敢犯了。但是，狗该不了吃屎，驴该不了拉磨。过不了两天，还没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老毛病就又犯了。但是小伙伴儿倒是长心眼儿了，轮流着负责放风，密切关注着老师的一举一动。一整个的夏天，我们就像地下党似的，和老师大人们搞着地下游击战争，斗智斗勇的。

只到如今，每到夏天，看着大人们带领着孩童在潺潺流淌的小河里玩闹嬉戏，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来童年的点点滴滴，嘴角就会情不自禁地微微上扬，心里总会荡漾着无限的甜蜜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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