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 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 于林间,……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 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 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 文明的图景。”
——刘慈欣《三体》

科幻作家刘慈欣在《三体》中写到过这样一个“黑暗森林”理论:由于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保持不变,所有已经存在的文明为了自己的生存,不得不隐藏起自己并消灭其他文明,“整个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
这会是未来的宇宙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我们从未停止过对于人类、宇宙、生命的未来和终极意义的探索。从城市的角度来说,我们总希望能未卜先知,在了解了整个城市未来的所有变化与发展之后,再为它量身定制最合适的建设规划。
这一点似乎与哲学家们一样,从柏拉图到康德,所有的哲学家都坚信存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完美的世界,它遥不可及,却璀璨夺目。在那里,一切是安宁与平静,一切归为永恒。这就是存在,哲学上的永恒之物。尼采在《真实的世界如何成了可能》一章中写道:真正的世界,不可达到,无法证明,不可许诺,但已被想好,是一个安慰,一项义务,一个命令。真实的世界终究是一个假设,一个期望,所以它必然倒塌。
真实世界,分崩离析,光明的虚像消失,我们又重回黑暗。

现代的城市似乎也成为了由钢筋水泥铸就的森林,我们在海上建设机井开掘石油,在飞机里像鸟儿一样飞翔,在城市中建造令人目眩的摩天大厦,然后在这奔涌的癫狂的现代化潮流中大声呼喊,直到失去了听觉。
库哈斯在他最具危险性的作品《癫狂的纽约》中,全面回忆和梳理了曼哈顿疯狂的现代化历程。在无数流动变化的线索交织而成的事件网路中,在大量冲撞的时间涡流中,顺从和抵抗似乎都是一种伤害,库哈斯的选择是癫狂。在这种理性的迷醉之中,库哈斯以狂风骤雨般的事,揭示了无序背后的秩序,混乱背后的逻辑。

当资本的流动决定了人的生命和生活,面对资本聚集成的当代都市与建筑,文脉是多么虚伪,又是多么无力。于是,就像尼采以审判者的骄傲宣布“上帝已死”那样,库哈斯毫不犹豫地说“去他妈的文脉”。库哈斯既没有回头在古典中找寻慰藉,也没有将人道主义作为建筑的最终归宿或避风港。相反,他义无反顾地投入到对未来的筹划中。他旗帜鲜明地高举现代主义和全球化的大旗,乐观地策划着一场又一场颠覆。他完全沉浸在现代化的海洋中,他的口号是:“前进、再前进。”
然而,就像那个用铁锤砸碎旧世界,敲击传统价值,砸碎偶像的“超人”尼采仍然在尝试寻找新的价值和肯定生命的思想,库哈斯将人们熟知的默认的观念打得粉碎,将一切轰倒、否定之后,他怀着对一个全球大同的新世界坚定不移的信念继续雄心勃勃地前进——是的,他不仅是一个新现代主义者,更是一个浪漫的乌托邦主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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