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予见群内一文,名《湖心亭听雨达旦》,留心细看,乃生欢喜。
首段先抑后扬。写晚归、倦读、懒画。恰好有友相邀一同西湖听雨,遂乘兴赴约,携酒食而往。
开篇就写明湖心亭所为是无心之举。
张岱湖心亭看雪为独乐,邂逅同饮者,实属意料之外。
听雨者,为友相邀。想来必是同类中人,方有此一约。
有此苦心挚友,可为一喜。
湖心亭者,位于西湖小瀛洲,四面环湖,环湖三面为山。
时已秋月,西风寒凉。行人稀绝,更值夜半。
雨水朦胧,南面净慈寺已无晚钟。
枫桕金裳,芙蓉玉面,芦花白雪。
烟柳隐隐,鸿飞冥冥,小岛寂静。
两人对酌,佐以小食。
深叙绸缪,缱绻风流。
打坐吐纳,无为以求。
东方拂晓时,细雨仍未休。
分道而别,各自登舟。
这段几乎白描,细写听雨之事。
看雪、听雨,均得西湖之趣,俱为痴者。
然其痴心一片,见者所共睹也。
他人亦心向往之。
然则听雨、看雪易,同好欢言忘机,同行赏幽达旦,多乎哉?不多也。
如此相伴一程,是为喜事也。
结尾不难看出那份小小的自得。
一湖之上,唯有对饮二人,
天地之间,并不孤寂。
纵怀随心,散性随情,自带古风。
唐人许浑有句:“犹自梦渔樵。”
而听雨人的末句“庶几近魏晋之风乎”,
那心境与前人同出一辙。
人到中年,生活多有繁难,
求知于世之心不免渐淡。
无可奈何之事,近年更多有体会。
见此赋,而心生欢喜。
并非羡慕那份能将他乡作故乡的豪迈,
只为那寻幽探境,那份意趣,有时可宽慰一二。
文章作者,名大愚。
相识数年,然交浅言少。
今人多愿睿智伶俐,更盼子女聪慧灵巧。
韦应物便夸儿子是“美秀无匹”。
独苏轼愿“生儿愚且鲁”。
愚非真愿,实为寄望少些江湖风波。
文章作者,名愚实非愚,窃以为:
一是以此自戒,
二是清醒之余留得几分糊涂,
以免至清无鱼,过洁世所嫌。
远观大愚之人,自有酒徒之风,
亦有山野狂士之气。
草书、诗文、画作俱佳,才情横溢。
想来酒酣之时,尽兴而作更为得意!
闲时见其所拍照片,
其构图色彩等,多有憾处。
可能是未用心力,也可能时间未允。
见之不足,心底竟暗喜几分:
吾可比处终有一二矣。
不然,无一可比,岂非无地自容乎?
茶后偶生兴致,随心记之,好丑自彰。
观者见笑,吾愚不知。呵呵。
湖心亭聽雨達旦
大愚
壬寅十月初秋夜,晚飲歸,讀已倦,寫雲水更無感而索然。適不歸兄相邀湖心亭聽雨,便攜酒幾壺,魚若干,乘桴以登。
觀乎蓬島隱隱,蒹葭蒼蒼。絲雨霏霏,柳煙褭褭。萬籟虛寂,四圍蒙茸。而其楓桕玉裳相舞,芙蓉霞面以迎。席地隨坐,飲至五更,再對湖采氣至曉。雨猶蕭蕭,乃揮手而別。
若夫日月若輪,古今如夢。但心安處,即我歸鄉。天地之間,一湖之上,惟餘二子,慷慨煮酒,足慰生平。自子猷、宗子來,吾輩亦隨情散性,逸而不羈,庶幾近魏晉之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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