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在人堆里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学生,总感觉身旁的男老师用被子裹紧我,使我喘不过气来。
这个人好像特别想靠近我,起初不知道他对我不怀好意,直到背后的女同学,一直阴阳怪气唱歌,暗示我老师是个色狼,让我赶快离开。我才看清楚他的样子,一个凶巴巴、小眼睛的秃头男,可怕的眼神正在背后瞪着,我赶紧从人堆里起来。
今天的我穿着简单的白衬衣,成熟又妖娆,人堆里走一圈,一个中年男人盯上了我。正好我也对他感兴趣,刻意在他面前多出现一会,才和同桌坐下。
这个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一直在背后策划我们两个女人,因为一个男人和多个女人之间的矛盾,不知怎么,我身边的人就分成了两派。他和两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变成了鬼,我和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为了辟邪,和他们打起来。这本来是一场二对一,加上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孩子,三对三的仗。结果全程只是我在出力,梦里不管是男鬼还是女鬼都很难缠,一会是人,一会是猫狗,一会是灵体。
打着打着,身边的他也变成了鬼,越来越多的鬼需要我去应付,踩着安全的白格子不再安全,那些没有着落的鬼总是跑来骚扰我,跟我过不去……
降服要最后一只鬼的时候,我已经把以前的小鬼,像按破小水泡一样按破他们,怪叫怪叫的小鬼们,原来都不是人,很少有人会以正常模样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不想和他们拖延时间了,飞到一片高高的天空,他们到不了的地方。我飞舞起来,摆动着自己的手指,奇异的光在我头顶,整个人像被拖起的佛祖。
难道真有千手佛吗?梦里的千手只是评判佛祖等级的标志,一个个飞着的、高度不一的金手指,我能打下来就是我的。上面的金手指我够不到,但我可以打落下面的金手指,被碰触到的金手指变成一片片银色鱼鳞,闪着耀眼的光芒,我希望多多收集一些。
教室里坐着一位含辛茹苦的老教师,生病快要离开了, 可我固执地想挽救他的生命,帮他收回一片片飘飞出窗外的金鱼鳞时,一个鬼在门外偷抢他的生命之鳞,牢牢抱紧不放手。
“你赶紧放了,一个故去的人就不要抢夺生者的命,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不能剥夺其他人的生命。”
没等他彻底放手,我就抢过来还给老教师了。
此时,那些和我打过架的鬼出来了,他们全活了过来,有的手残,有的腿瘸,有的脸上长疤,原来都是些死里逃生的年轻人。他们由衷地感谢我,认为我就是佛祖,梦里他们看到了,我们坐上一辆小船车,出发回家。
“当初不辞而别去海外,难道就是为了度人去,一个人多危险呀!”外婆亲切地问我。
我嘴里有一口嚼着的草,虽然很不好吃,可不能在这一路上吐出来,我又忍忍嚼碎吞咽下去。我真不喜欢吃这东西,又怕吐出来坏了修行,只能默默咽下去了。
我们开着小船车,来到家乡的集镇上,从神鬼之界回到现实生活。人们都在挖小坑种二次蔬菜,亲自管理,然后卖给附近的人。一片小小的土地反反复复种植,那些看起来好看的菜会蛊惑人心,我心里有些担心。碰上一个女人投诉红红的鸡柳是假的,不合格,和商家吵起来,我一来就把商家怼跑了。
“你还是以前的声音,一点没变,像孩子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回到家乡,我就不再是佛祖的声音,而是小姑娘的声音,天不怕地不怕,一顿开怼。
回头看看,我救回来的人们,残的残,瘸的瘸,他们每个人,原本都有着幸福的家庭,因为意外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好了,我从阴间把他们带回来了,看着他们团聚,我心里很开心。
2018.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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