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年轻时,我们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他/她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生一群胖娃娃,再看着他们慢慢长大……
孩子诞生了,浪漫被撕去了面纱。他夜哭、生病,我们晚上起夜、冲奶,白天检查尿片,我们安慰自己,等他长大就好了;
孩子慢慢长大,他要玩具、耍脾气,我们跟他斗智斗勇、带他穿梭各种兴趣班,我们安慰自己,等他长大就好了;
孩子初中了,进入青春期、开始中二症,我们关注他的心理健康、学校功课,陪他迎接中考。他还时常满脸不耐烦,我们安慰自己,等他长大了就好了;
孩子高中毕业上了大学,他独立、他情迷,我们依然操心着他的学业、关心着他的心理,他一脸爱理不理,我们安慰自己,上班了就好了;
孩子上了班,他焦虑、他困惑,我们关心他工作、替他安排对象,他暴躁、他厌烦,我们安慰自己,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不管孩子多少岁了,但到我们跟前就还是孩子,烦恼也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他们成家了、独立了,但还是随时可以把我们气的牙根痒痒、血压飙升,
多少次摔门而去,我们嘴里念叨着,别长大多好!
如果不用操心他们的学习,不用规划他们的职业发展方向,也不用替他们考虑应该选择理科或者文科,更不用担心他们将来能干些什么,就好了!
《爸爸,我们去哪儿?》里的父亲傅尼叶就实现了,可是他一点也不开心。
2.
我们永远记得孩子们小时候天真的模样,他们仰着稚嫩的小脸问,“爸爸,我们去哪儿?”
我们就满脸腻爱地告诉他去动物园、去游乐场、去吃大餐。
可是如果孩子一连十次问我们,“爸爸,我们去哪儿”呢?
十岁的残障儿托马第十次问傅尼叶“爸爸,我们去哪儿”的时候,傅尼叶便不做声了。
托马重复了上百次以后,傅尼叶实在无法忍受了。
他想说,
“我们上高速公路,逆行。
我们去阿拉斯加逗熊玩,然后被熊吞掉。
我们去采蘑菇,专采毒鹅膏菇,回来摊个香喷喷的鸡蛋饼。
我们去游泳池,从高台上往没有水的池子里跳。
我们去海边,我们去圣米歇尔山。我们在流沙上散步,然后陷进去,一直陷到地狱里。”
3.
我们每个人都曾担心过自己的孩子可能是非正常儿童,
我们做唐筛检查他们的手指脚趾个数,敲铃铛测试他们的听力,不停重复“爸爸”看他们是否讲话,指各种颜色确定他们是否色盲,训练各种动作验证他们是否运动正常,
每次测试前我们都忐忑不安,直到得到“一切正常”的结果。
但总有一些家庭不幸中招,他们的孩子是残障儿。
面对残障儿,身边的大部分爸爸妈妈都鼓起勇气去接受他们。
虽然他们心智不全,虽然他们身体残疾,
但他们也是爸妈的孩子啊!也是上天给的天使啊!
看到他们真诚的笑,爸妈的心也会融化,看到他们痛苦的泪,爸妈的心也会痛,
看到他们受欺负,爸妈会情不自禁的冲上去……
只是这些爸妈们不愿意带他们参加正常孩子的聚会,不愿意拍摄家庭合照,不愿意和同事朋友谈起他们,
他们都像傅尼叶之前一样,把残障孩子作为私人的秘密和最痛的感受,永藏内心最深处。
而当我们看到残障儿及其父母时,我们才深深地珍惜自己孩子的吵闹、叛逆、气恼,
我们无比庆幸自己可以体验丰富的人生。
4.
如果说家庭有一个残障儿,就是遇到了一次世界末日,
那么傅尼叶连遭了两次世界末日。
生活真是最曲折、最残酷、最真实的小说。
马蒂约和托马是傅尼叶的儿子,一个只会问“爸爸,我们去哪儿?”另一个连话都没得问。
这是何等的悲伤和绝望啊!
傅尼叶的人生路几乎陷入绝境,就要在死胡同里终止。
他自责,“是我创造了他们的生命,是我让他们来到了世界上,经受苦难日子的。”
他心痛,“一想到马蒂约和托马,我就想到两只羽毛蓬乱的小鸟。他们不是雄鹰,也不是孔雀,而是两只微不足道的麻雀。”
他绝望,“我们上高速公路,逆行。我们去阿拉斯加逗熊玩,然后被熊吞掉......”
5.
林语堂说,生活包括现实、梦想和幽默,而残障儿父母的生活只有现实、没有梦想。
幸亏我们的人生还有幽默,
没有了梦想,就让我们用幽默去代替梦想,为我们苦闷、单调、绝望的生活增添些颜色。
傅尼叶就是那样端详着酣睡的马蒂约和托马,幽默着生活。
他们在做什么梦吗?他们的梦和别人的一样吗?深夜里,也许他们梦到自己变得很聪明。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也避免别人打扰,一到白天,他们就装回残障儿,享受宁静,因为他们不想去学校,不想做作业,也不想上课。
6.
只有当我们失去一些东西时,我们才会懂得人生的意义。
其实,我们所需要的只是人生最普通的东西,健康的身体,爱我的爱人,
和一个像我们一样正常、脑子里没有长草的孩子而已。
————
《爸爸,我们去哪儿》
作者是让 路易·傅尼叶,法国著名编剧家和小说家,他有两个残障儿子,他七十岁时,才公开谈论他的孩子,这是他作为礼物为孩子们写的一本他们永远也没法看的书。
面对困境,你能像傅尼叶一样,用幽默对待生活中的不幸吗?
无戒九十天训练营第-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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