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想（二）

可是我一闭眼，将双手放在外面，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我手臂开始向上，到我的脖子，脸部，甚至是前不久刚剃完的寸头上。黑暗中伸手去抓，只是空。因为我的动作，那种莫名的气息似乎被打散逃跑了。可一等我安静下来，它又从四周向我满满靠近，不像洪水那般汹涌直接，像有人慢慢地，有意无意地往你耳朵里吹气，让人心烦却又无可奈何。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掀开被子，踩着床垫按了灯钮。突然明亮起来的空间，让我眼睛稍有不适。

我开始环视这间屋子。刷的粉白的墙壁开始脱皮，棕色木质衣柜瘸腿地靠墙立着，里面装着春夏秋冬，这才使它有存在的意义。头顶的灯泡是我刚换的，以前的一闪一闪，暗黄色的颜色也让我不顺眼很久了。当我拿着工资去买了新的白炽灯泡时，毫不留恋地将它丢在了街道外面深绿色的大垃圾桶里。我听到了玻璃碎成片的声音，心里一阵得意。顺着看过去，折叠式的方桌上还摆着晚餐留下的垃圾，泡面盒和啤酒罐相得益彰。垃圾袋已经满了，还没有溢出来，这就是我的分寸。

看着看着，口有点渴了。床头柜上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盖子都没拧好。我不介意，不介意它以不完整的样子存在了多久，不介意它没拧好的头使它的身体接触到了多少细菌，不介意也是我生活的分寸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