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说,咱村XX前几天回家了,说怕今年冬天疫情厉害了回不去。也不知道他儿子家在哪个城市。”当11月份辽宁有几个病例出现时,我知道在妈妈的心中日子已经离春节,离她心中的“年”近了。“这疫情真这么厉害吗?你爸说咱村前两天广播建议在外面的人别回家过年了。”“你爸说咱村头已搭起帐篷,开始检查进村外来人员。”随着河北疫情的发展,村里相应发生的变化成了爸妈每天视频时必聊的话题。“你说疫情真这么厉害?”“这疫情怎么还没完了?”听着老妈担忧的话语,我知道该送她回家了。
当我们提出第二天就送她回家时,老妈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这是以往两年所没有的,只要我们不放假,她一定不会走,怕孩子管不上,怕我们忙于工作还要照顾孩子太累。但这次,她几乎马上就答应了。我知道“家”在老妈心中永远是第一位的。
老妈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她的前半生除了看病,活动仅限于以家为中心方圆五里的范围内,走走娘家,偶尔赶赶农村大集。在她的头脑里家便是她的一切,是她所有生活的中心,这里有她可以依靠的丈夫,有她牵挂的孩子。仍然记得我小的时候,外出劳作一天的妈妈,晚饭后,收拾干净屋子,安顿好我们姐妹,便开始在灯下纺线、搓线、纳鞋底,后来煤油灯变成蜡烛,蜡烛变成电灯,不变的是妈妈纺线时纺车的嗡嗡声,不变的是妈妈纳鞋底时抽线的哧哧声,不变的是妈妈为爸爸纳的鞋底线一定是又密又结实的。仍然记得我10岁那年,老妈乳房上长了个瘤子,老妈在我们面前依然如常,甚至都不曾跟我们提起,可面对姥姥时却潸然泪下“孩子才这么小,她们以后谁来管?”在有可能的死亡威胁面前,心中放不下的是她的孩子。在市医院做完手术,结果是良性肿瘤,当天老妈就让老爸载着回了家,她割舍不下家里等她回来的孩子。年轻时,丈夫和孩子便是老妈的家。
后来,我工作离开了家乡,偶尔会让老妈来住两天,她总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住楼一点儿也不方便,这里谁也不认识,咱家多好,出了院子便是广场,老邻居串个门,拉个呱多热闹。”这几年有了小宝,请老妈来帮忙照看,每次来时,老妈都会将老爸的各类鞋袜衣服分别打包存放,临行会不厌其烦地叮嘱哪件衣服放在柜子的哪个位置,好好做饭别凑合。看着老妈满满的牵挂,我便给老爸老妈都配上智能手机,方便他们聊天。给老妈的手机设置了老爸和我们的快捷拨号键。一个字也不认识,6和9都分不开的老妈居然很快就掌握了用快捷键拨打电话,用微信与老爸爸视频。老妈和老爸每天上午一定会有一次视频通话,每次都是聊吃饭、穿衣和村里的日常,不嫌重复,不感厌烦。现在,村里的老姐妹和老爸便是老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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