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得了癌症,你还愿意跟你男朋友在一起吗?
我的回答:不愿意。
如果你男朋友得了绝症,你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我的回答:愿意。
19年的8月,我在北京,刚经历了工作的变动,远在上海的男朋友身体不适,经历了几次体检一直没有查出来问题,整个人却日渐消瘦,我们隐隐有种担忧,根据他的症状都不约而同百度出了胰腺癌这种可怕的病,却又都默契的三缄其口,生怕我们自己乌鸦嘴说中。
他说,如果得了绝症就不治了,因为他爸妈的状况,他必须留着钱让父母养老。
他说,如果得了绝症,他的未来计划里根本不会有我。
我一听眼泪刷的掉下来了,你的未来里凭什么没有我?
其实听他在那瞎假设,我就在憋泪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早晨醒了还在那里琢磨,他去检查了,可是结果还没出来,看着他日渐消瘦,我好担心。
白天跟他视频,我故作欢欣,其实我特别想哭,眼泪快出来就翻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擦一下,还好他没发现,后来我忍不住哇哇哭了,他在那边又说我小傻子,别想了。
你见过快140斤的小傻子吗,请叫我大傻子。
我问他凭什么未来里没有我,他说难道要跟你结婚,拖累你?我就说了一个字:滚。
我虽然不愿意拖累你,但请你拖累我,请你让我一直陪你,我自己的人生,我想怎么浪费怎么浪费,我就愿意一直陪你走着,好好照顾你。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爱没那么深,可经此一事,我觉得原来我爱的很多很多,平时好好的时候,我各种小作妖还提过要分开,其实我心里才舍不得分开。
我运气那么好,我想倾尽一生的运气愿我们白头到老。我忽然对白头到老这四个字有了深刻的认识,发现这原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人的生命如此脆弱,能白头到老需要规避疾病意外,规避一切的天灾人祸,但我仍然虔诚的希望与你携手走完一生。
那天早晨你在医院检查,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你在微信里告诉我,初步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不排除癌症的可能。一瞬间我的眼泪决堤,看着电脑屏幕没写完的剧本大纲,无声哭泣,我周围坐了三个同事,我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我大脑里迅速转动着各种可能性,想了想最坏的结果我也能接受,如果你是癌症,我就陪你到最后。北京到上海不过五个多小时的车程,请假一个周,多半意味着要失去这份工作了,可相比于你的脆弱无助,这些都不重要。
我只希望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站在你身旁,我想你大概是非常恐惧的,你不敢告诉你妈,可你也没人可以倾诉。
我心里告诉自己,无论如何我要陪着他检查,我不要隔着一千多公里的距离傻傻等着,这种无力的感觉太过痛苦。
提前定了医院附近30块钱一个床位的青旅,这是我住过最便宜的地方。
下午出发,夜里八点多到了上海虹桥,一场大雨,打车到了青旅,你还在医院输液,早早跟你说了晚安,十点多我在青旅安顿下来,小小的屋子里有八张床位,拥挤的空间里,空气非常湿热,有些吝啬的店主在好几个女生的抗议下,有些不情愿的打开空调。
太累了,一夜无梦,心里只希望这一夜赶紧过去,可以见到你。
终于在医院见到了你,一个多月没见了,你又穿着黑色的衣服,显得非常瘦弱,感觉自己一拳能打你两个。
检查和等结果的三天,如同过山车,终于到了拿ct结果的那一天。
清晨,一场大雨不期而至,昏暗的天色、潮湿的空气,我们各打一把伞行走在雨中。我伸一只手过去,他紧紧攥住。
他说:我害怕,害怕是不好的结果。
我轻声说:放心吧,没事,不会有事的。
昨天晚上他跟我说,如果是很坏的结果,他可能一句话也不能说了。
短短几天,他非常脆弱的一面完完全全展现在我面前,他怕扎针。我没想到,他原来那么脆弱,我发现他脆弱的时候,原来我可以很理性很淡定的站在他身旁,我心中的萌生了一个愿望,我刚毕业没多久,没有什么能力,但是我希望不远的将来,可以有底气地对我男朋友说出,我有能力帮你照顾家人,也能陪你到底,并且让他很信服。
所幸只是一个小小的增生,拿到结果的那一刻,他忽然变得容光焕发,而我心里也雨过天晴,只要我们牵着手,所有的风雨都会过去。
在男朋友生病的那阵子,我忽然觉得健康是最大的幸福,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后来他说,我的陪伴让他开始对我彻底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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