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的阿兰忽然给我发了微信。
“我真的要崩溃了,找不到工作。”
和阿兰真的好久没有联系,上次见面还是,送她离开北京一起吃饭的时候,当时和她在五道口一起吃芝士肋排,我还记得当时我点的太多,到最后还是剩下三块肋排,每一块都蘸着浓浓的芝士,黑色的酱汁我现在还是记忆犹新,特别是在做实验的深夜,那天肋排的轮廓更是特别明显。
那次见面后,我们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轨迹,就像五道口的地铁13号线,她坐上了知春路方向的列车,而我站在站台看着远去的地铁。
她和我说,在英国的日子并不好,舍友孤立她,导师只安排她做实验,而且实验是她博士师兄论文的一部分,她毕业前和在英国交的男朋友分了手。尽管待在一个很光亮的城市,但是感觉自己被层层黑色的巨大的影子包围,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回国以后,她一直到处发简历,因为研究生没有发文章,所以找工作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没有办法进入科研单位,有过想读博的念头,但更是无计可施。父母对她抱着很高的期许,毕竟国外学校的费用不是普通家庭可以承受的,所以对她并不理解。
“你为什么找不到工作?”
“你研究生在英国呆了一年在做什么啊?”
这样的话不绝于耳,她很努力地在做着所有的事情,但是感觉周遭发生的一切像藤蔓把她缠绕,她没有办法继续往前移动半步。
我可能变成了垃圾回收厂,一个朋友也找我吐槽。他找到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但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他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每天上班的路上,顺着人流挤进地铁,在人与人的缝隙中闻着汗味,香水味还有刚起床的惺忪味道。
(“哪有什么惺忪的味道啊?”
“就是当时咱们上早课的时候,我做你旁边闻到的味道。”
“那可能是我没有刷牙的口臭吧……”)
在一路上,他看着很多不同的脸,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大家看着手机,机械地轻划着手机,最后大家都下了地铁,继续急匆匆的往前走,同个方向,或不同方向。
(“我每天那个时候就会想,他们要去哪儿呢?我要去哪儿呢?是不是很好笑?”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该对两个朋友有什么回应,我做不了什么人生导师亦或是什么指路明灯,就好像我不知道我未来是什么样的人,对,我也一样,我总觉得自己会做成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当时选了一个冷门的专业,谈不上什么热爱,多半是为了逃避工作,所以继续读研究生,在开组会的时候说些自己的学习进展,和大家聊聊文献,自己和这一切似乎和谐得异常,只有我心里明白我格格不入的存在。
我不属于这里,那我属于哪里呢?
我就像是漫漫大海中的一叶小舟,望不到哪里是岸,漫无目的的漂着,等待着时间的尽头。
我想了想,拿起了手机。
我和阿兰说,“加油,一切都会好的,你可以找到工作的,慢慢来。”
我和朋友说,“那你看看该不该辞职咯,干得不爽的话。”
我和自己说:“……”
papi酱有一个视频里说:“未来的自己是什么样,交给未来的自己回答,我们都不用为了天亮去跑,跑下去,天自己会亮。”
但这个未来,是在多远的未来呢?
几天前阿兰告诉我,她的博士师兄找到了工作,在上海,一切顺利,但是她还是……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海中闪烁着不合时宜的画面,我们吃着缠着芝士的肋排,眼睛里的光仿佛会把一切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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