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雏鸡的命运

雏鸡的命运

作者: 平林小院 | 来源:发表于2020-03-23 15:11 被阅读0次
    平林藏石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就连第二实验小学的门口,也洋溢着春天的生机,叽叽叽叽的叫声,从一个又大又圆的竹筐传来,一个中年男子蹲在竹筐的旁边,两边停着接孩子的爸爸、或妈妈、或爷爷、或奶奶。

    随着放学的铃声,一队队小学生走出校门,他们不是跑向来接他们的爸爸、或妈妈、或奶奶、或爷爷,而是纷纷围住了那个又大又圆的竹筐,小脑袋挤着小脑袋,好奇地瞅着竹筐里的小鸡,后边看不见的孩子急得两手扒拉前面的孩子。

    毛绒绒的小鸡挤在竹筐里,红的,蓝的,绿的,黄的,像五颜六色的绒球。“妈妈,我要小鸡。”一个翘着马尾小辫的女孩,抬起头来,冲着站在电动车边的妇女撒娇地喊着。接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也冲着妈妈喊起来,“我要小鸡,我要买小鸡。”“爸爸,我也要。”“爷爷,我要红的。”“奶奶,我要绿的。”

    竹筐里的小鸡,随着孩子的要买声,越来越少,剩下的几个,瑟瑟缩缩挤在一起,瞪着惊恐无助的眼睛,它们不知道这些小孩子,为什么抓它,它们更不知道为什么主人把它们拆开,买给这些小孩子。这些毛绒绒的小生命,是刚从蛋壳里孵出来的,它们带着对新世界的向往,啄破蛋壳,来到这个美丽的春天,它们也许还没走进田野一步,它们也许还没闻到一丝草香,它们也许还没看见妈妈一眼,对了,它们是没有妈妈的,它们是在孵化机器里出生的,它们生出来,就被染成五颜六色,染成了漂亮玩具。

        我这是第一次看见五颜六色的小鸡雏,记得小时候,母亲也养过小鸡,那时的小鸡都是奶黄色的。

    春天里,有的老母鸡开始孵窝,不下一个蛋,整天趴在下蛋窝里,它这是想孵小鸡了,母亲从盛鸡蛋的木头匣子里挑出二十多个鸡蛋,放在一个竹筐里,底下垫上干净的麦秸,然后把那个孵窝的老母鸡抱进竹筐,老母鸡很听话,它用爪子整理整理麦秸,很小心地孵下,一孵就是二十多天,除非母亲抱出老母鸡来,让它吃点饭,它是决不会离开那个窝的。“鸡孵鸡  二十一”,说的很准,到二十多天后,蛋壳就开始被小鸡啄破,一个个黄绒绒的小鸡从蛋壳里钻出来,母亲像接生孩子一样,欢喜地把小鸡轻轻捧起,放到另一个竹筐里。

    几天以后,院子里就有了一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到处找食吃。那时我是不敢抓小鸡的,母亲怕我抓伤小鸡,老母鸡更不让我捉,它会炸开翅膀,撅起屁股,瞪起眼珠,向我冲来,看见老母鸡那奋不顾身,决一死战的架势,我赶快抽回想要抓小鸡的胳膊,但它却让母亲捉它的孩子。

    眼前这些孩子可以随便抓任何一只小鸡,这些小鸡没有妈妈呀,再说,小鸡的主人正盼着这些孩子抓呢!要不怎么还把小鸡涂成五颜六色呢?

    小孩子们手里捧着毛绒绒的玩具,这些毛绒绒的玩具是一个个小生命呀,它们不知道这些孩子会怎么对待它们,它们孤零零,在孩子的手里叫着: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回到家里,小孩子或许想好好照顾它们的玩具,把小鸡放进盛奶的纸箱子,把自己爱吃的饼干,研成碎末,撒在小鸡的脚底下,把自己喝剩的牛奶,倒进一个小碟子,端到小鸡的嘴边,“快喝,快喝。”小鸡只是瑟缩成一团,小孩不耐烦了,伸出手来,抓住小鸡的脑袋,摁到碟子里,小鸡嘴角沾满了牛奶。小鸡叽、叽、叽、叽叫了几声,听起来有些凄惨。等小孩子觉得不好听,不好玩了,他跑到自己的玩具箱里,拿出又长又黑的机关枪,冲着小鸡,嘟嘟嘟嘟,发射起来。这时妈妈喊:“吃饭了”。小孩扔下机枪,吃饭去了。吃饱饭,小孩已忘记了小鸡,等第二天早上,望纸箱里一看,小鸡早已死了,妈妈把它扔进了垃圾箱。

    我听说小孩子们买回去的小鸡,都是这样的命运,没有一个喂活的,有的到家就死了,有的第二天死的,最多活不过一星期,这就是小鸡的命运,这就是现在这些小鸡的命运。

    儿时的小鸡是多么幸运呀,有我母亲养着,每天按时给它们小米吃;有鸡妈妈领着,满院子里跑啊,追啊,闹啊,做着快乐的游戏。有时它们还可以钻进麦田,啄食春天的绿色,有时它们还可以跑到桃树底下,捡拾粉色的花瓣。可是孩子们手里的小鸡呢?

    我不愿再听到那孤独凄惨无助的叽、叽、叽、叽的叫声。在这春天里,它们感受不到春天的温暖,它们瑟缩在短暂的生命里,这是小鸡的不幸,还是这些孩子的不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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