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婆婆让公公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带着他们孙子回家吃杏,说院子的杏成熟啦,再不回来就没得吃了。我们一家上周末实在太忙,根本回不去。就告诉他们说,快过端午节了,端午节我们就回家。老人好像生气了,撂下一句话:不吃杏就不要回来了!
这周末,我俩攒出了半天时间,一大早,把孩子送去学校就驱车回家。到镇上的超市给家里买了粽子、绿豆糕和一些副食。早上出门时,先生还不忘提醒我,记得给爸妈带零花钱。出发前给家里打了电话,特别强调我们没吃早点 ,要回家吃早饭的。电话那边传来了公公爽快的应答:“好好好,我让你妈给你们做着。"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欢迎的味道。
说起回老家,我们现在比以前回家频率高多啦!平均一月一回。随着自己年岁增长,越来越意识到陪伴父母的意义,为事业、为家庭、为孩子我们不得不在外打拼,可留守家乡的父母日渐衰老,他们每一声呼唤都带着爱的魔力让你无法拒绝,就需要放下所有飞奔回家。
未到家,就看见家门大大敞开着,厨房的炊烟袅袅,刚一喊出爸、妈我们回来啦,就见公公从屋里走出来,婆婆从灶房的窗子里探出头来说:“回来啦!快去洗手洗脸,马上开饭。”
熟悉的饭菜端上桌,香味扑鼻而来。炖土鸡块、茄汁笋瓜、蒜拌黄瓜、鸡蛋炒辣子,稀饭依然是红豆大米粥,饼则是马苋菜菜饼。吃了婆婆做得农家饭才知道,在农家乐吃得根本就不正宗。我在路上虽吃了点东西,但看到这一桌美食,还是没忍住吃了个肚儿圆。
吃饭期间,两位老人轮番感慨,孩子怎么没回来,现在娃太忙啦,太累啦!别给娃太大压力。“这个鸡块,我娃最爱吃啦!走得时候装上、装上都装上。”婆婆边说边拿出碗给她孙子把大块的鸡肉都挑拣出来。一大盆肉给她孙挑出来一大半。
吃完饭,先生陪公公在院子里聊天,我帮婆婆在灶房洗碗。婆婆穿着我去年夏天给她买的短袖,我取笑她说:“妈,你怎么不穿今年新买的,是不喜欢还是不舍得啊?”婆婆不好意思地说:“喜欢喜欢,两件我换着穿呢 ,今天热,这件穿着凉快。”我和婆婆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没多久灶房就收拾停当了。
“走,摘杏去。”婆婆说,“院子的杏是专门给你们留着的,这个树品种好,去年我才让人嫁接的,今年才结了三五十个,你吃了就知道,这个你们在外面买不到。”婆婆说的杏叫“梅杏”,有一种梅子的浅酸和杏的甜,味道特别清香,我以前在娘家,我们门口也有一株,而且我还知道它名字的又一种说法。对面爷爷曾告诉我:“丫头,你知道这杏为什么叫麦(mei)杏吗?”(陕西话把麦子叫做麦(mei)) 就是因为它跟麦一块成熟,就几天时间,不吃就没啦!”哈哈,我小时候觉得爷爷说得对,我现在觉得爷爷非常有趣。
院中的树不高,先生一下子就上了树,婆婆用小筐在底下接着,我拿手机给他们拍视频。公公抽着旱烟,眯着眼在看我们。这是怎样的画面,大家可以脑补一下,很温馨吧!
拎着这半框青中带红的杏 ,感觉特别有成就感。赶快让先生给我拍了照留念。
婆婆说:“这点杏也不够吃 ,咱们去你大哥后院去打杏吧!”先生立即制止,“不去不去,拿多了吃不了。”婆婆白了他儿子一眼,我也不敢吱声。
一会先生出去了,婆婆拿了个大钩杆对我说:“走, 妈带你去打杏。”为什么叫打杏不叫摘杏,走到树下我才明白了,这棵杏树实在太高,五米内没有分支,虽然枝繁叶茂,郁郁如盖,但家中没有长梯根本不可能够着,所以呀,只有一个办法,打。我突然就想起来我们小时候打枣的往事。我们兄弟姐妹多,后院的枣子一熟,只要我奶奶发话,我们就会合力去打枣,爬树的,摇枝的,持杆的,底下还有一大群拉被单接枣子的。那时真叫一个快乐啊!
可是,今天只有我和婆婆两人,我们给树下铺了一大片塑料布接杏,我们明知掉下来杏肯定是碎的 。但我们娘俩还是兴高采烈地开始打杏了,婆婆说她技术好,她来打我来捡,我看着挽着裤管年已古稀的婆婆勾着树枝摇杏的样子真美,够到树枝她会笑,杏摔碎了她会怨,她一颦一笑都那么生动,那么可亲。我真希望这美好的时刻定格下来,10年后,20年后,我们婆媳可以依然这样在后院一起打杏。我有时常想,陪伴亲人就要多去做一些有画面感的事,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渐渐地会忘却很多东西,但一些画面会永刻心田。
最后,我们终于提着一筐“烂杏”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下午,我帮婆婆包包子,包了两大篦,有菜包和豆沙包。还团了几个大馒头。包子出锅了,我们也该回西安了,装了两大袋包子我们就启程啦!不久,我们再回来。
杏子年年要熟,家乡时时要回。家乡带给小时候的我们是快乐,带给现在的我们是安心,是心安。所以,还是那句老话:有事没事 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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