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昏黄的路灯下 少女的身影清瘦如竹
背着黑色的双肩包行走在宽敞的大路上 一排排的树木迎风吹着
简如予脖颈处戴着头戴式的白色耳机 宽松的衣服显得慵懒
与易许谦在学校门口道别之后 她便自己一个人走回家
穿过这条路 突然从树木下蹿过来一只小猫 白绒绒带着有点黄花纹的小猫
似乎在东张西望找吃的 感到路灯下的人影 小猫变得有些害怕起来 便蜷缩在一颗树下埋头围成一个圈圈
时不时发出一点专属于小猫的呻吟
简语予听到此动静 一眼看到这个白绒绒的小猫
走过去蹲下身子低声说道“小猫 ”
伸出纤细的右手摸了摸小猫的头 就只是轻轻的碰了碰
小猫咪两双眼睛圆圆的 黑白分明 得看着眼前这个正在甜甜微笑着的少女
少女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 白皙无暇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
嘴角正带着笑意 抚摸着小猫咪的头
小猫咪也配合起来眯起眼睛 用鼻子触碰着少女 她从包里拿出一根火腿肠还有一些小面包 喂小猫咪吃了起来
少女没有再说话 只是静静的看着小猫狼吞虎咽的吃着她手中的食物
只有小猫咪时不时发出喵喵的猫音 似乎在表达它的满足跟开心
喂足之后 静静的夜晚只有少女一个人了 她现在要回家 脚步也走的很快 一步一步....
“她原来还会像以前一样笑......”
坐在黑色车窗前的少年缓缓启唇
声音带着点带着嘶哑 嘴角梨涡 划出一个甜甜的弧度
“李叔 回家吧”。看到女孩往家的方向越来越近
他缓缓闭上眼睛说道 像是在眷恋着是什么很珍贵的气息一样........
“好的”
最近的雨季总是特别频繁 是出门要带着伞的季节
夜晚的风不免有点凉......
简语予回到家门口 刚进家门口不久 便听到门口附近一阵争吵声不绝于耳
她进门换下拖鞋 放下有点沉重的书包
刚坐下沙发便打开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翼”的备注信息 是哥哥的
翼:予予 哥哥因为国外有工作要谈 回伦敦一趟 哥哥知道你跟哥哥没什么话说
哥哥理解 你暂时先自己一个人在国内好好生活 以你现在的生活 我知道你不需要哥哥
你什么时候觉得跟哥哥有话说了 哥哥马上跟你见面
看着对话框迟迟没有发出去的“好”
是的她犹豫了 她怕自己无意间再一次伤害她的哥哥........
是的 简翼是她同父同母的哥哥
简语予明白不应该对自身的哥哥那么冷淡
可是她真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她开始变得可以不在乎一切
对待哪怕是哥哥她也不知道怎么去交谈 她好像失去了某种能力 时而很脆弱 时而让人看起来如此独行
她有点烦倦了
随之发出去的是这么一段话“好我知道了 哥哥!下次见”
关掉手机 隔壁房子的吵闹声依旧还在争执
简语予以为是邻居拌嘴 就去洗漱了 洗漱过后 吵闹声果然停了
躺下来躺在床上 她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 不免想起今天遇到的种种
先是被那个老板娘欺负 她只觉得丢脸极了
为什么不会反击 连忙拿旁边的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遇到这种情况她怎么那么木讷 越想越觉得不争气 眉头紧皱苦恼极了
还有她又想到那个人 那个他 还有他身上的味道不禁会让人浮想连篇 有点熟悉.....
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出现并且帮助她 还接受到了她从来没有听过的一句前所未有的道歉
以前的自己无论遇到一些哪怕只是一面之缘而有的一些过失举动,从来得不到别人的抱歉 自己收到的道歉一词
好陌生的词语....
想着想着她便睡着了......
这夜 她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梦里的一个一个人渐渐的离她远去
甚至毫无预兆悄无声息 她觉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了......
次日一早外面又下雨了 接踵而来的是天空凶猛的嘶吼雷声
轰隆隆的声音遍布整个石城
瞬间陷入灰沉沉的死寂
简语予今天没课 是呆在家的一天
打开窗户看见外面的天 长长的睫毛微颤 顺手将窗户一关 拉上窗帘 把将在阳台晾的两件衣服收了进来
收拾好家里的一切电源 便坐在自己卧室的书桌前静静的看起了书
这次 她没带耳机 而是享受起这般的雷声
这对她来说似乎在聆听 可是她的眼睛却从未离开书桌上她的手拿的那本厚厚的书本
她习惯性的眨了几下眼睛 拿起放在另一个手上旁边的本子
本子很不大不小 是刚好写些日记的宽度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划过页张 一页一页似乎都有她看起来密密麻麻但却不乱的字迹
段落分明 分别有标有日期
下面都有注明的手指印
好像在签订着什么愿望
但日记本里并未提及“愿望”二字词汇
直到后来的她说是
她落笔 2014年....
缓缓的字迹落在轻飘飘的纸张上 直至停笔
雷声还没结束 还在尽力嘶吼
这时她昨晚听见的争吵声跟谩骂声又从隔壁传来
这声音的音量 只要稍微离他们的房子近点 就听得很大声了
加上雷声的衬托更显得那道女声很咄咄逼人
声音很尖:“你给我拿出来 我就可以早点跟你去把离婚证办了 你非要在这里托 你说你图个什么 你说你有什么本事要我为你留下来 为你委曲求全”
回复这道声音的是一道同样不甘于此的男声
应该就是她的吵架对象 :“离婚可以 但是儿子必须跟着我 你说的那么好听 为我委曲求全 这么多年你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 儿子长这么大 你有带过他一天吗 每年你回来不是跟我争吵就是故意挑事 在儿子面前你可曾真心关心过他”
没等这道声音说完 对头那道女声马上急道“你真的行 把错全都怪到我身上 你不得好死”
一句句刺耳 不堪入耳的语言隔着厚厚的墙传入她的耳朵里
简语予挠挠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走过来门靠着来听了 她向来不会想知道别人的事情
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便准备走开了
突然电话响起 她接听 “喂 是楼下快递 麻烦下楼大门一趟”
“嗯...”
挂掉后便要准备下楼了 套了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 头发没来得及绑就打开门了
开门就看见坐在比自己上一层楼梯台阶上坐着的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少年
一头深黑色头发微分碎盖 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 耳朵上的耳钻发出淡淡的黑色光芒
眼帘微低 鼻梁高挺 颜色很淡的薄唇
好看的脸上满是疲惫 锋芒的眉间好似掠过一抹极为清冷傲慢的神情
但是这刹那犀利却转瞬即逝而过
此刻这个少年的模样看起来倒像是一个闲淡的美少年
他听到开门的这道声音 缓慢地掀起眼皮 与她的目光对上
她触不及防的把门关上回过头 撞上了这道少年清冷的视线
空气滞留一瞬 少女站在那
眉眼比他还要清冷一些 眸若星河 散着的头发又黑又有些自然微卷直 一些碎发不禁贴在脸上 衬得皮肤愈加的白
跟眼前的少年一样给人一种距离感 特别是那双眼睛 一贯都有种事不关己的通透冷静
简语予别过来低下头 不再迎取这道触不及防的视线 默默的往下层楼梯走去.....
少年这一眼 注定掺杂着苦
争吵声还在不断 一道道难听的词汇从那间屋子里传来 坐在那里的他终于站起身 一步步往传来声音的方向走去
打开门咯吱一声 后来只有他知道 打开这道门需要多大的勇气
屋子内的这对父母霎时间停止了声音
望向走进来的江昼楠 两个都不讲话 江母赶忙上去想伸手拉住他的手
“别碰我”
江昼楠的目光落在正要握住他手的母亲有些低声吼道
江母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一双眼睛似乎有泪水 亦有一位母亲望向儿子的那种不舍的神态
她知道儿子抗拒她这个母亲 或许她该知道结果了 也是时候有些方面纠缠的太过 伤害的只会是她的儿子
她别过头 眼眶装满泪水快要掉下来伸手擦拭了一下
“好 妈知道了”
这位母亲心疼的看了看她的儿子 哽咽着发力说出这句话
嘴角紧抿着不让眼泪掉下
站在那旁的江爸在阳台点了一支烟 愁容的脸看起来更憔悴了 不过他没说话
看着这个画面 是他这个做丈夫和做父亲的失责
他不会言语 让本就不和睦的家庭更落魄
他不敢面对这个十几年来破碎的家庭 更不敢面对在他面前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此刻大口吸着烟的他也无法平静 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
他承受着一种十几年来自内心的煎熬 这种不安失去的感觉时刻提醒着他所造成的结果
他的肩膀似乎又弯了一些
说完这句话的江母转头又擦了擦从眼眶掉下来划到嘴角的眼泪 带着自己的行李 打开门离开了......
这下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无声的两个人
江父望向正低着头往卧室走的江昼楠 似乎想说点什么
可是却发不了一点声音 好似被命运拽住了喉咙一样 发不出一点声音
看着江昼楠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江昼楠把自己关在了卧室里面 此刻在外面的就只有江父一人和围绕在他周围的烟雾.....
外面依然在狂风大作
来接江母的是一辆小轿车 简如予看到江母是带着红红的眼睛离开的
简语予刚拿到快递 就看到一个提着行李箱的妇女从楼梯下来
手上提着的行李箱愣是看着一点重量都没有 江母走楼梯走得那样快
下楼梯后 一个电话拨过去便有一辆小轿车出现来接她
简语予是看着江母上车的 在三楼的江父又何曾没看见呢
就这样两道视线看着那辆小轿车越开越远
雨声也很大 可以说江母是随着雨声渐渐远去的
简语予往楼上走 她大概清楚的知道这两晚听到的争吵声是个什么情况了
还有楼梯上坐着的那个少年........
走到家门口 简语予看向隔壁的那间紧闭着的大门再无任何声音 就走进自己的屋子了
隔壁屋子卧室内 江昼楠瘫坐在门后 半蜷着身体 看着放在另一边桌子上的一个相框
相框内的照片一家三口分别是父亲母亲和自己
他有点颤巍的站起来走过去把照片从框内取出 没有再多看一眼 撕掉一仍进垃圾桶
随着闪电轰的一声 少年站在卧室窗前 同样清瘦的身体显得有丝失魂
他眸光微暗 眼底好似染上一抹自嘲
带上耳机打游戏成了他现在唯一的解脱 只有这样 好像他才方能忘记一些带给他痛苦的感觉
简语予的手机弹出一条消息 是易许谦的 上次从派出所出来便加上互相联系方式的
易许谦:“在吗”
简语予:“嗯”
易许谦:“今天下雨了 我是说天气有点糟糕”
简语予:“易学长 你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易许谦:“没有啊 你今天是没有课吗?没有见到你今天”
简语予:“是的 没有”
易许谦:“噢噢>”
易许谦盯着屏幕前的聊天对话框
他不免自恼自语道“我该怎么跟你说我想见到你呢”
面对这些绿色的对话框他不禁憋红了脸 他是不是很不会聊天 就这么短短几句就说不出下一句了?
他此时心里有一万种想法 她肯定觉得我很奇怪 或者她是不是很不想跟我聊天 想着想着他很烦恼
看向落地窗外的下雨天气 今天的天气可真是有点吓人 她会在干嘛呢
她有没有像我一样在为天气发愁呢 当然 少年很苦恼 苦恼自己的脑子 也为女孩苦恼
简语予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是我
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简语予这一夜睡得很安稳 醒来便早早起了床
昨天的天气好像还没有完全散开来 还带点灰蒙蒙 起床背着书包准备出门 是的 她又碰见昨天坐在楼梯上的少年了
少年跟她一样背着一个书包 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个少年需要穿着校服
书包还是那天她被王阿姨拉着吃早餐时回头看见的 “原来那个身影是他”看起来好像还是个高中生
他们是在楼下碰见的 简语予回应了往常都会跟她打招呼的王阿姨
刚好在转角就看见了身穿校服的江昼楠 他依然带着耳钉 一头黑色的微分碎发
单肩的背着书包 好像一身的性子都在透露着娇傲不驯 王阿姨看见他就想叫住他 王阿姨家是开包子铺的 平时都是邻里
这样想叫他 简语予并不觉得奇怪
“这个孩子真是 走得那么急”
王阿姨边忙边说道 还想叫他来店里吃两个包子或者带两个包子呢
“这个孩子应该不喜欢说话 新搬来不久的 跟大家不熟 人家自然不会跟我们说话嘞”
王阿姨的丈夫说道“那好吧 这两天总是听到那边屋子有吵架声 哎 我大概也清楚了 可怜了孩子而已”
简语予拿着打包好的包子边走边听到他们的讨论声
简语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清楚世界上只有自己只有自己
这些矛盾的不幸福要看局中人如何看待自己
不在意或许是最好的解脱
让自己从一段失败的家庭中走出来 让自己强大 强大到面对任何人的离开和造成的伤害都伤害不了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短暂的痛苦会让人迷失自我 甚至做出一些无法弥补的伤害
那都是你想要努力证明哪怕还有一个人在意到你的愚蠢做法
最失败的还是一个家庭中的主人公 为什么要让孩子去承受你们的拥有和失去后的痛苦
由不得他的
孩子只会跟着你们的变化去起伏 他或许会哭 会在无数个日夜里去思考自己的全部 而他们不是没有思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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