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房亲戚四叔,因为打工十多年,挣了好几十万,人也变了个样,不再像小时候沉默寡言,不但废话连篇,说话总是底气十足。凭借打工学到的一些本领,以及对社会的阅历,总幻想着呼风唤雨,自己作主当老板。
四婶和他结婚才半年多的时间,人不但口齿伶俐,而且贤惠漂亮。在她的支持下,2010年的时候,四叔终于蠢蠢欲动到处奔走,开启蓄谋已久的各项计划。但忙碌了一段时间后,又停下了,据说是各种机械设备就用去几十万,而手头已经所剩无几,只好东挪西借去筹备资金。
直到2011年初,终于在东城区迎来开门喜,正式揭开棉花厂的开工仪式,好高骛远的他,在朋友的聚会上,曾夸海口向一百万靠近。虽然他是在吹牛,但我们也不敢否定,毕竟他才三十多岁,处世圆滑,城府较深。
因为跟我们家时常有来往,所以关系也很好,他的生活状况,基本上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凭着灵活自如的头脑,拉到不少的客户,头年就有做不完的订单,十多个工人,分工明确,昼夜加班加点,生意进行得红红火火。而他本人则是身体力行,自己承担原材料的采购,以及成品的配送,即便是这样,站在他的角度说,仍就是左手进,右手出。因为每年六万元的场地费,再加上各种税收,以及工人工资开得过高等因素,所以只能勉强维持各种开销。等三年合同期满后,他又更换场地,并且在售价和工资上作了调整,据他说:“虽然客源有所减少,而利润却增加不少”。从我们对他的了解,应该是一点不假,不但场地的面积比原来的大,而且在机器设备上也有了增加。再比如他的运输工具,原先晃来晃去不过是一辆皮卡车,现在又增加一辆大货车,并且还找了一个司机。
我的老父亲更是对他赞不绝口,夸他年轻有为,有大志,每次来总留他好酒好菜搓上一顿。但后来有一段时间,就像从人间蒸发一样,连人影也没见着。
直到快要忘记的时候,也就是2016年的有一天,才从朋友口中得知,因为在送货的时候,帮别人携带毒品被拘留,并且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我们这才明白。心想:如果他贪念不要太大,能适可而止,又怎会走到这一步,太可惜了!这就是利令智昏的结局。
遗留下的乱摊子,从此变成一堆垃圾,被他侄子三文不值二文就给处理。而可怜的四婶带着两个孩子,最大的八九岁,在无依无靠的处境下,也只好返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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