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未眠

文/小米咖啡

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在《花未眠》中写道：“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偶尔，我也会在凌晨三点或者四点醒来，大抵都是继续等待睡意。若等不来，就起床看看外面的世界。凌晨二点、三点、四点其实是没有太多差别的，除了走廊上的灯不眠不休地亮着，剩下的便是漆黑一片。花草树木在我眼里正酣睡着。

诗人苏轼也痴迷海棠花的，很多诗里都有海棠花的身影：“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白天看了一天的海棠花，看不够。到了晚上，担心海棠花凋谢了，又赶紧地点上烛火，只想再多看几眼。

海棠在三四月盛开，相近花期的有桃花、杏花、樱花、梨花、李花等，乱花渐欲迷人眼，它们花形看起来似乎差不多，但为什么那么多文人墨客偏爱海棠呢？相比海棠，许是杏花、樱花、梨花、李花的绮丽逊了几分，而桃花却又多了几分。许是我们更喜欢海棠花，深红，艳红，浅红，粉红，红白相间，红里透白，白里泛红。一树树海棠花开，繁花似锦，犹如云霞。

《群芳谱》中记载：“海棠有四品，皆木本，西府海棠、垂丝海棠、木瓜海棠和贴梗海棠。”

西府海棠。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绽放后，渐变粉红。海棠花一般是无香的，殊不知它却是个既香又艳的海棠花，深闺是锁不住它的。

垂丝海棠。花梗细细长长，花瓣薄而轻盈，花朵总是低垂，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俘获了看花人的心。微风拂来，花朵便在风中轻摇，有着不胜凉风的娇羞。

木瓜海棠。品种繁多，最是常见。陆游曾说它：“碧鸡海棠天下绝，枝枝似染猩猩血。蜀姬艳妆肯让人，花前顿觉无颜色。”读来，木瓜海棠的美，美得有些惊心动魄。

贴梗海棠。枝梗较短，看起来像直接从枝条里开出了花。花朵鲜艳丰润，叶子翠绿欲滴。黄庭坚说：“海棠院里寻春色，日炙荐红满院香。”

古时皇宫后院常常栽植海棠花，与玉兰、牡丹、桂花一起，便有了“玉棠富贵”的美意。唐明皇曾将杨贵妃称为解语花，由此海棠有了雅号—解语花。

想来，川端康成凌晨醒来只想着去看海棠花，而海棠花一夜未眠，等着他来。苏轼舍不得离开海棠花半步，而海棠花也陪伴他至天明。在他们眼里，海棠花真真就是他们的解语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