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无征兆地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手机屏幕还是亮的,页面停留在一部小说的一章,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看看手表6点20分,离闹钟响起来还有10分钟。
昨晚睡得不好,头脑昏沉,我下意识地扶着墙,有些踉跄,好像随时都会晕倒,我的有些病了,这时候的良药就是继续躺下来睡觉,可是我又无比确信,醒来之后再躺下去,我是决计睡不着的。
该给孩子准备早餐了,冰箱里没有什么可吃的,桃酥的味道如嚼蜡,剩下来的两个小蛋糕也没有了,垃圾桶里塞着成蛋糕的塑料小盒子。我从冷冻室里翻出来一袋手抓饼,里面还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榴莲饼,都是有年头的了,至少一年了,冷冻室是能把时间冻住的东西。我机械地准备早餐,把电饼铛的开关打开,一会的功夫,铁盘上有蒸腾的热气了,我到了几滴油,用勺子把油抹均匀,大约是一张饼的面积,把饼丢进去,滋啦啦地响起来,又把电饼铛的上盖盖住,选了大饼模式,就不管了。小碗里盛着一颗鸡蛋是准备中途铺到饼上的,还有一包辣酱也放在小碗旁边,准备图上去,这样味道就不至于寡淡。
我站在厨房的窗口往外眺望,我始终喜欢站在窗口,从不同的窗口往外望出去,有时候是在厨房,有时候是在客厅,有时候又再书房和卧室,天比刚才明显亮堂了很多,太阳已经升起来,又躲到稀薄的云层里去了,路口上红绿灯坏了很长时间,大约是修路的原因吧管线拆了不能供电了,一个临时的太阳能的红绿灯孤零零地立在马路中央的位置,还小,但是人们都在观望他,他是这个丁字路口的指挥官,但是明显他有些力不从心,因为经常有些汽车来不及注意到他,等到看到这个小小的临时替班的红绿灯的时候,已经越过了停止线,只能停下来尴尬地人人流和车流从他的屁股和脑袋前经过,一同过去的还有很多无声的视线。只有绿灯亮起来的时候,它才会猛地震一下,然后灰头土脸地径直往前跑开,浑身都写满了感概和委屈,谁让这个小红绿灯是那么小,让人看不清呢,头顶上颇有气势地横贯大半个路口的灯这是也爱莫能助,谁让这边再修路了,它没电了。
马路旁边是一片小树和绿地,早上经常有人沿着这片小树和绿地在跑步,他们三五成群,穿着靓丽的短袖,在马路上轻快地跑过去,也经常看到几两公路车或者山地车,他们脚插在路口,一等绿灯了,就往前一纵,屁股翘起来,摇摆这车子,超过了一辆辆电瓶车。我也有一辆老款的美利达山地车,此刻正和儿子的新买的喜德盛停在门口的走廊上,由于走廊不大,我的车子只能斜倚在墙边,勉强能走过去一个人。
我看看手表,已经6点40了,他们该起床去学校了,我的手抓饼也做好了,鸡蛋烙熟了,抹上了一层辣椒酱,折起来有诱人的酥脆声,散发着淡淡的鸡蛋的香气混杂着有些辛辣的味道,我用塑料袋套好放在门口。
在厨房,我喝水的功夫,又看了一辆公路车超过了一辆颤颤巍巍的老式电动车远去,门口传来哗啦的开门,又是咚一声闷响,这一声闷响就像一个休止符,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就连客厅落地窗上写进来的日光也是静悄悄的。他们连个招呼都没打,我有些落寞,当然这落寞也是疏忽及时的,至少我以为得是这样,但是,实际上确实刻在心底的,就像被小树杈花了手手面上浅浅的白色的划痕,时间长了,划痕就变成暗褐色,甚至留下了永久的痕迹。我现在写下的东西的时候,就是在看那些划痕一点点变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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