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

郑乾头疼又犯了，他早早地睡着了，又迟迟地醒，头疼就来了，好像一位老朋友不请自到，他躺在客厅沙发了迷了一觉，后脑勺就开始一跳一跳的胀痛 以至于他不得不眯着眼睛在厨房忙活。

中午的饭还算丰盛，昨天炖的排骨把肉剃下来，混着葱花香菜和辣椒一起剁碎了，在煎锅里热了两个小饼，焦黄酥脆，从中间劈开，把肉葱花香菜和辣椒的混合塞进去，满满当当地，浇上一层肉汁，竟然做出来一份肉夹馍配菜香气和肉夹馍完美融合在一起。

汤也是必须有的，还是昨天剩下的羊排接着在灶上咕嘟，一连炖了个把小时，倒进去的几碗清水已经改成了奶白色，像滚费的牛奶，丝丝地翻腾着浓浓的羊肉特有的气息，再找了两个碗，在碗里铺满一层香菜一层葱花，捏了一点胡椒粉，把奶白的汤汁交上去，葱花和香菜就在羊汤上飘了慢慢一层，混杂的气息又让郑乾有些迷醉。

他还接着炒了两盘菜，一盘炖芸豆，一盘辣椒炒鸡蛋没有什么稀奇。他安排着两个人吃饭，自己还在厨房里忙活着，那些案板和锅碗瓢盆在水槽里堆成了小山，郑乾微微弓着腰，一个个地洗刷 不时又一股有水就飞剑出去，郑乾赶忙抄起抹布擦一阵，看到那些水渍消失了，整洁的桌面透着光亮，郑乾才心满意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以前不休蝙蝠的他，现在竟然有了洁癖一般的，一切都得规整得利利索索的，整整齐齐的，这方面也许岳母对他的教导有关，他一但到处扔东西，耳边就会回响着那些唠叨，郑乾以前是不怕的，听得多了不自觉就怕了，他只好把东西都规整起，这样就不会听到那些唠叨。

他们都吃完了，郑乾才从厨房出来，自体检出幽门螺旋杆菌他就不跟他们一起吃了，自己也备了一套碗筷，等他们都吃完，他才上桌，用公筷把菜一股脑倒进自己的碗里，一阵风卷彩云一样把盘子打扫干净，与其说在吃饭，不如说在整理桌子，他恨不得把剩下的东西都清理干净，这样盘子和桌子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心里才舒坦，郑乾觉得自己真是有病，病的还不清，与那阵突如其来的头疼一起，在他心里和脑袋里搅啊搅，郑乾又花了好哒功夫才把桌子和盘子清理干净。

他就独自走到自己的小屋，这原本是儿子的书房，但是他和老婆还睡一个屋，郑乾提到几次儿子大了该独自睡觉了，他不停引用着自己这个时候早就独自一人睡觉了，就被他老婆撅着嘴一阵堵回来了，那个谁谁谁也跟儿子一起睡，说的多了就都生气，郑乾以前好像争取一下自己床的位置，到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发觉自己一个人睡就很好，原来生活的尽头是孤独，他也算体味到了几分。

郑乾躺在床上，他的要背努着劲，他的腰还不好一但躺倒床上，还必须经过一个过程，也许是在释放着挤压在骨节里面的压力，这是长久的站立或者洗碗渐渐积蓄起来的，他需要一些时间去释放他们，郑乾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让他的脊椎慢慢地弯曲下去。

郑乾头仍然疼，疼痛慢慢在他头上游走，这会从后脑勺游到了眼眉上，他用一只隔壁紧紧地压在上面，好像感觉束缚住一头顽劣的幼兽，他的疼才减轻了几分。

下午他们进山里滑雪了，郑乾闭着眼在床上翻了几个身，中间儿子在他大腿上大了一下，他老婆在他脚边的柜子里翻找衣服，还讨论了他脚上起的肉皮，门咣当关上了，郑乾就翻身做起来，他的头还是疼，他决定早早地走，去火车站，也比呆着家里抢，他严重怀疑着一定是家里的空气太陈旧，暖气又太热，一阵清凉的风也许能治愈他的头疼。郑乾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