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

改革开放的号角吹响，思语出生了，她是姜家二女儿。姜家以前在晋北大地还算得上富裕人家。到思语爸爸小时候，家庭中遇到大的变故，思语爷爷也早早地去世了。思语爸爸随着奶奶改嫁到这里，村里基本没有严格意义上真正的亲戚。

那个年代农村家庭还是要生儿子的，于是，思语下面又有了妹妹，最后有了弟弟。思语家姊妹四个，六口人，属于孩子最多的。爸妈务农，活多劳动力少，女孩子干活明显不如男孩子，同样大的男孩子已经能帮不少忙。思语悄悄下定决心，要像男孩子一样，她10多岁，就跟在爸爸妈妈后爷爷身后，那时爷爷年龄大了，爸爸说思语干活能顶上爷爷的一半，中学时很多农活她基本都会。

她们那里，地广人稀，家家户户，世世代代以农业为主，而又高寒少雨，基本靠天吃饭，粮食产量很低，但人均土地很多，吃饱没有问题，那里的人们也一天乐乐呵呵。

地处黄土高原北部，气候高寒，加上曾经的民族交融，很多人生得漂亮，帅哥美女比例很高。思语在三姐妹中，明显不像姐姐，妹妹那么突出。有人曾说二姑娘长得像谁，丑。

没有工业，没有污染，紫外线分外强烈，夏天出去半天就变成黑山药蛋。冬天寒风凛冽，很多人又变成大红脸蛋，暖风一吹，又红又紫。而思语听话，冷的时候就不往外跑，她没有高原红，夏天晒黑，缓一缓，也能缓过来。

但长得丑这一句话，让思语在意了至少20多年。她曾经在想，到底自己长得多丑？是世界上最丑的那个人吗？她不敢多说话，特别是人多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她害怕被注意到。

姐妹多，家里经济自然不好，同学交流电视剧，思语家里当时还没电视，也感到自卑。没看过，只听听大家聊聊，还好聊一会很快上课了。

奶奶是改嫁过来的，后爷爷也不错，小时候敏感的思语，总是觉得有些别扭，总归不是亲的。不过奶奶很疼爱思语，她还是往奶奶家跑得很勤，喜欢陪伴奶奶，帮奶奶数硬币，帮奶奶穿针线。思语从来没有见过奶奶生气，奶奶总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长大了慢慢了解多了，才知道奶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妈妈是隔壁县的，虽然离得也不远，但是说话稍微有些差异，有时候也被不友好的同学指出，这些都让思语更不愿意多说。

思语和姐姐年龄很相近，一起上学，一直在一个班，一起值日，姐姐对思语照顾很多，基本啥也不用思语干，甚至很大了还帮思语洗脸。同时，也喜欢管制思语，比如，思语和熟悉的同学偶尔聊几句天，姐姐就挤眉弄眼，暗示思语，不让说。这样下来，思语更是几天也不讲一句话。

当然，也让思语有更多的时间观察别人，倾听别人，这两项能力最后都是思语的擅长。

学校就在思语家后面，思语还没到入学年龄，她经常在教室后墙外逗留，被教室里的朗朗读书声深深吸引，恨不得自己长得快一些，再快一些，能赶紧成为教室中的一员。

思语也曾听爸爸，妈妈讲起她们读书时的样子，都由于经济和家庭原因，本来读书特别好，不能上学。妈妈，出生于50年代，经历过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家里姊妹多，她是最懂事那一个，自然被父母偏爱。有幸进过学校的门，当时她姐三姊妹一起，她居于中间。那时候的老师，经常打学生，还狠打。她的哥哥和妹妹都时常被打，被批评。

她没有被批评过，语文，数学每次都是100分。小学快毕业那年，她家里又添了一个小妹妹，妈妈的意思是让那个和她一起读书的，姥姥希望读书差的妹妹弃学，看小妹，让妈妈多念几年书。读书差的，往往也不懂事，大妹才不肯。妈妈只能不舍地离开她心心念念的学校，离开和她一样读书好的好朋友。

再说家里经济也很差，几个孩子一起上学实在在很难应付，姥爷老是感叹铅笔用得那么快！爸爸情况也类似，思语到现在都佩服爸爸的记忆力和口算能力，可是他在学校的时间更是少的可怜。

学校很小，只有两个教室，四个年级，两个年级一个教室，老师轮流讲课，她们讲了一个年级的课，留下作业，给另一个年级的学生讲课。思语特别喜欢，她经常听另一个年级，特别向往高年级的课。

思语明显不自信，对外貌，对说话，只能要求自己好好学习，还算比较争气，她明显遗传了爸妈的好记性，加上从小懂事，知道珍惜读书的机会，专注认真学习，一直名列前茅。而且喜欢上学的轻松自由氛围。老师经常课间回家，可能手头有着急的活得忙一阵，同学们可以肆无忌惮地疯玩。

她毕竟是小孩子，也特别喜欢玩，比如不睡午觉，中午就和同学抓石子。早上去得早，也和高年级哥哥姐姐打牌。老师到了，惩罚了她们，因为思语小，只让她站了一会就让回座位了。

思语每次成绩最好，年龄又是最小。她越来越爱上学，在学习中能找到快乐。老师们经常表扬她，她也崇拜老师们。课间她有时还专门去老师办公室讨论问题，当然大多数时，是做出一个难题，为了得到老师的表扬。

她很幸运，碰到一位城里老师给她们上了一年课，老师除了教她们主课，还给他们开设了美术课，这无形中给思语进行了早期的艺术启蒙。思语羡慕老师的工作，她觉得比农民好多了，不用风吹日晒，悠闲舒适，崇高美好。

思语的家长也对老师非常尊敬。过年时，会请老师帮忙写春联，爸爸会说读书是世间一大难事，写字也不容易。爸爸和老师的聊天，小思语听在心里，她一定要好好读书，她觉得读书不难，既然爸爸说难，把爸爸心中的难事做好，岂不是很有成就感。

思语的玩伴，家里条件很好，一年级时，她父母就带去了北京，天津。思语羡慕极了，她知道那时候她的父母，是没有条件带她去的。但同伴的首都之行，给思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去北京看看。

思语经常也会思考，她以后会在哪里？以后的她会做什么？远方是什么样？她想去远方看看，她经常在广袤的土地上自由遐想。

后爷爷是读完初中的，在他那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是有文化的，他们当时上学主要读四书五经，他有空的时候还看四大名著。看见思语读书不错，也越来越喜欢思语。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