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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南史》
廓博涉群书,言行以礼,起家着作佐郎。后爲宋武帝太尉参军、中书黄门郎,以方鲠闲素,爲武帝所知。载迁太尉从事中郎,未拜,遭母忧。性至孝,三年不栉沐,殆不胜丧。
年十岁丧父,哀毁有异凡童。廓罢豫章郡还,起二宅,先成东宅以与兄轨。轨罢长沙郡还,送钱五十万以裨宅直。兴宗年十一,白母曰:“一家由来丰俭必共,今日宅直不宜受也。”母悦而从焉 。轨深有愧色,谓其子淡曰:“我年六十,行事不及十岁小儿。”寻又丧母。
后拜侍中,每正言得失,无所顾惮。孝武新年拜陵,兴宗负玺陪乘。及还,上欲因以射雉,兴宗正色曰:“今致虔园陵,情敬兼重,从禽犹有馀日,请待他辰。”上大怒,遣令下车,由是失旨。竟陵王诞据广陵爲逆,事平,孝武舆驾出宣阳门,敕左右文武叫称万岁。兴宗时陪辇,帝顾曰:“卿独不叫?”兴宗从容正色答曰:“陛下今日政应涕泣行诛,岂得军中皆称 万岁。”帝不悦。
重除吏部尚书。太尉沈庆之深虑危祸,闭门不通宾客,尝遣左右范羡诣兴宗属事。兴宗谓羡曰:“公关门绝客,以避悠悠之请谒耳,身非有求,何爲见拒?”羡复命,庆之使要兴宗。兴宗因说之曰:“主上比者所行,人伦道尽,今所忌惮,唯在于公。公威名素着,天下所服,今举朝惶惶,人怀危怖,指撝之日,谁不影从?如其不断,旦暮祸及。仆昔佐贵府,蒙眷异常,故敢尽言,愿思其计。”庆之曰:“仆比日前虑不复自保,但尽忠奉国,始终以之,正当委天任命耳。加老罢私门,兵力顿阙,虽有其意,事亦无从。”兴宗曰:“当今怀谋思奋者,非复要富贵,期功赏,各欲救死朝夕耳。殿内将帅,正听外间消息;若一人唱首,则俯仰可定。
迁会稽太守,领兵置佐,加都督。会稽多诸豪右,不遵王宪,幸臣近习,参半宫省。封略山湖,妨人害政,兴宗皆以法绳之。又以王公妃主多立邸舍,子息滋长,督责无穷,啓罢省之,并陈原诸逋负,解遣杂役,并见从。三吴旧有乡射礼,元嘉中,羊玄保爲吴郡行之,久不复修。兴宗行之,礼仪甚整。
累迁吏部尚书,在选弘简有名称。又爲侍中,领秘书监。武帝尝谓曰:“卿门旧尚有堪事者多少 ?”撙曰:“臣门客沈约、范岫各已被升擢,此外无人。”约时爲太子少傅,岫爲右卫将军。
帝尝设大臣饼,撙在坐。帝频呼姓名,撙竟不答,食饼如故。帝觉其负气,乃改唤蔡尚书,撙始放箸执笏曰:“尔。”帝曰:“卿向何聋,今何聪?”对曰:“臣预爲右戚,且职在纳言,陛下不应以名垂唤。”帝有惭色。
论曰:蔡廓体业弘正,风格峻举。兴宗出内所践,不陨家声。位在具臣,而情怀伊、霍,仁者有勇,验在斯乎。然自廓及凝,年移四代,高风素气,无乏于时,其所以取贵,不徒然矣。至于矜倨之失,盖其风俗所通,格以正道,故亦名教之深尤也。
二十二年,爲尚书左仆射。是岁造玄武湖,上欲于湖中立方丈、蓬莱、瀛洲三神山,尚之固谏乃止。时又造华林园,并盛暑役人。尚之又谏,上不许,曰:“小人常日曝背,此不足爲劳。”时上行幸,还多侵夜,尚之又表谏,上优诏纳之。
时欲分荆州置郢州,议其所居。江夏王义恭、萧思话以爲宜在巴陵。尚之议曰:“夏口在荆、江之中,正对沔口,通接雍、梁,寔爲津要,于事爲允。”上从其议。荆、扬二州户口居江南之半,江左以来,扬州爲根本,委荆州以阃外,至是并分,欲以削臣下之权。而荆、扬并因此虚耗。尚之建言宜复合二州,上不许。
偃素好谈玄,注庄子逍遥篇传于时。卒官,孝武与顔竣诏,甚伤惜之。諡曰靖。子戢。戢字慧景,选尚宋孝武长女山阴公主,拜驸马都尉。累迁中书郎。景和世,山阴主就帝求吏部郎褚彦回侍己,彦回虽拘逼,终不肯从。与戢同居止月馀日,由是特申情好。元徽初,彦回参朝政,引戢爲侍中,时年二十九。戢以年未三十,苦辞内侍,改授司徒左长史。
何氏自晋司空充、宋司空尚之奉佛法,并建立塔寺,至敬容又舍宅东爲伽蓝,趋权者因助财造构,敬容并不拒,故寺堂宇颇爲宏丽 。时轻薄者因呼爲“衆造寺”。及敬容免职出宅,止有常用器物及囊衣而已,竟无馀财货,时亦以此称之。
尚之以雅道自居,用致公辅,行己之迹,动不踰闲。及乎洗合取讥,皮冠获诮,贞粹之地,高人未之全许。然父子一时并处权要,虽经屯詖,咸以功名自卒,古之所谓巧宦,此之谓乎。点、胤弟兄俱云遁逸,求其蹈履,则非曰山林,察其持身,则未舍名誉。观夫子皙之赴慧景,子季之矫敬冲,以迹以心,居然可测。而高自标致,一代归宗,以之入用,未知所取。斯殆虚胜之风,江东所尚,不然何以至于此也?昌宇雅仗名节,殆曰人望。敬容材实干蛊,贿而败业,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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