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

杨绛先生说，老人的眼睛是干枯的，只会心上流泪。

——题记     

我佝偻着背，安顿好老婆子，把药放在床头后，锁好门，摸索着出了门。

秋末的清晨总是有些凉的，可是我看不见这个世界，我的眼里只有空虚，但是凭着隔壁小王前几次给我的指引，我已经很熟悉的推着箱子来到了那条吵闹的大街。

我想，现在可能时间还早吧，出门时栅栏上还有些许露水。我把我的宝贝们一一放在地上等待着它们可以为我的老婆子换一些药钱，过了今天就没有药了。我用出茧子的手一次次的磨砂这那些宝贝，这是毛主席的相片啊，它可是我们老辈子人的信仰，那是小孩们的老虎枕头啊，当年还是给我家二虎子买的，还没用过一次，可惜，他不到三岁就夭折了……哎，我沉重的叹了口气。我挪了挪，找到最舒适的位置，好似这个水泥都让我坐的有了痕迹。晚秋的风呼呼的在我耳边吹着，我拉紧了我的破大衣，可是破了洞的大衣还是被风呼呼的刮着，我渴望着年轻人们还会光临我这号老牌子店，老婆子的病不能在等了啊，没了药我知道她很快就会去世，我得想办法救她，她没了我可怎么办，我的思绪又飘向了我向往的远方……

“哒哒哒”我听到了脚步声，他为何这么仓促，我期待的坐着，渴望有人可以看见我的宝贝们。“哒哒哒哒哒哒”脚步声急促而杂乱，人越来越多了，我感觉阳光照在我头发上，肌肤上，一寸寸的深入，照进了我的心脏，人多就有希望，老婆子，你有救了!可我坐到腿麻也没有一个声音来光顾我，我的腿没有了直觉，我想用双手撑起我的身子，我的手越来越没有了力气，直接倒了下去，头磕到了地上，火辣辣的疼，我伸手摸我的头，粘稠的那应该是血吧，不过没关系，为了老婆子我得撑下去!“哎，大爷，您没事吧？”哦？是谁，他在问我吗？我说“小伙子，谢谢你，我没事。”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给，大爷，这是五十块钱，您买点早饭再去包扎一下吧，感染了就麻烦了，我还要上班，就先走了，您保重。”说着，他就把钱放在了我的手里。不，我不是乞丐!我的心里既温暖又无奈，对啊，我不是乞丐，但我现在需要钱，小伙子，真的谢谢你。阳光撒在我的身上，让我为你祈祷吧，小伙子，你一定会幸福平安一辈子的!

我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我的肚子饿了，我从袋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干粮，一口一口的咀嚼起来，好像馊掉了，味道想吃了蜡烛一样，但是我得撑着，吃饱了才能撑着继续坐在这里。我感觉到时间的流逝，阳光又在转移，在我的左脸转移到了我的右脸，我心急如焚，如果今天没钱，医院是不会给药的!“哎，奶奶，你看这位爷爷的拨浪鼓好漂亮呀!”稚嫩的童声响起，“嘘，你看这个多脏啊。”这是一位老人“可是我想要呀奶奶。”“我看这个老头子好像是个瞎子，你别说话，我给你拿一个过来。”我感觉到了一只手拿走了拨浪鼓，它的声音很大，而且我的听觉是很灵敏的，但是没关系了，小朋友，送给你吧，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了，“奶奶，你这样是不对的!”“你爱要不要。”小朋友，就当爷爷送给你的礼物吧，收下吧。随着脚步声，咒骂声也越来越远。如果我的二虎子长大了，会不会也会缠着我买玩具呢？

这条街道越来越繁华，我感受到它来自晚间都市的繁华，汽车不停的呼啸而且，耳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多，我开始焦急了起来，今天只有五十块钱，连老婆子的药钱都付不起了，前几日家里的粮食和猪都买了才勉强够几天的药费，可现在。。。。。。我该怎么办？突然耳边出现了叫卖声，一声高于一声，他们的门前好像都来了顾客，我要不要试试？啊----可是我嘶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人山人海，我独自在小街一角，无人理会。我该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生活这么残酷，难道都不给我和老婆子一口呼吸的机会吗？求求你们了，好心人，帮助一下我吧!我用手撑着身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我坐了起来，我眼前什么也看不见，我找了个声音大的地方，双腿跪起，手放在头前，一下一下的磕着头，上午的伤口和着现在的泥沙，陷进肉里，但是我不能停下!生活好样的，难道不肯放过我这个马上过百的老人吗!我不知疲倦，头一下下的磕着，嘴里嘟囔着，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吧!我感觉我身前的人多了起来，盒子里的钱也多了起来。我停下这个无奈之举，用双手颤动这拿起用尊严换来的钞票，哆嗦着一张张的数着，啊!老婆子，你有救了!

我颤颤巍巍的收拾好，加快脚步向家走去，听到熟悉的狗吠声，我打开门，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了门，我打起精神说“嘿，老婆子，今天好些了没，我告诉你，今天我挣得钱好多了，他们都喜欢我们准备的礼物。”

但我没有得到回应，我急忙走到床边，抓起老婆子的手，手是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