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呼兰河的溺杀
呼兰河,是条暗涛汹涌的溪流。
呼兰河畔,是座寂静无语的小城。
呼兰河人们,是面无表情,默无声息的。
仿佛他们在溺死前都不会胡乱摇摆胳膊扑腾水花
自我溺杀。
——某页书角胡乱记下的感悟
“严冬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他们毫无方向,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呼兰河这座小城并不怎么繁华,只有两条大街,一条从南到北,一条从东到西。”
呼兰河东二道街有个大泥坑,大家对它都起着无限关怀,乐得说长道短,得以消遣之外还可以美其名曰享食瘟猪变得“淹猪”,更是卫生且经济。
“不识时务”的孩童若指明了瘟猪的是否,不仅闹得母亲满脸羞红,伸手要打他,连一向慈爱的姥姥也是要打他的。那孩子再不说什么“瘟猪”不“瘟猪”了。正因如此,那河更是飘散着瘟猪的恶臭。
时至今日,瘟猪的问题仍存在安全隐患。自觉精明的商人面对又红又紫的死猪,未免不为之苦恼神伤,暗自唾弃。仅仅是缺少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仅仅是缺少一个呼兰河的大泥坑。如若那位商家拿起铲子,深挖一土坑,人们又会不会明知有洞任然毅然决然地视死如归呢?着实难说。
我仍然想妄一位“不识时务”的孩童的出现。再多的褒奖赞美都不为过,因为无法消除被打的痛楚。孩子终究怕痛,面对“瘟猪”再说不清楚,再无理纠缠了。可,若连这样一位不讨喜的孩子都消失不见了,恐怕是自毁前长久欢娱无明日,怎能看到人们因麻木罪恶而羞红的面庞呢?这条暗流涌动的来自呼兰河的激流淹死了大泥坑里的瘟猪,淹没了小团圆媳妇,浸泡着有二伯,冲刷着冯歪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饱受侵蚀、摧残与折磨,最终凋零。
马尔克斯曾惊讶地写道:“我的故乡仍是个尘土飞扬的村庄,到处弥漫着死亡的寂寞。”“故乡是用来怀念的。故乡是用来美化的。故乡是用来失望的。”少年作家蒋方舟用深沉的笔调写着。茅盾为《呼兰河传》做序,写着:“这些回忆是我愿意忘却的,不过,在忘却之前,我又极愿意再温习一遍。”呼兰河中唠叨、争吵、哭笑、乃至梦呓,一年四季,它便是萧红的故乡。
“严冬封锁了大地的时候,则大地满地裂着口,他们毫无方向,随时随地,只要严冬一到,大地就裂开口了。”萧红的小说也如一条裂缝,在一片激昂一片红色的土地中撕开了一个裂缝,从中可以瞥见真实人性的悲欢离合。正如,萧红知道失望的不可避免,只得一再溯回。
从萧红笔下的卑琐平凡的呼兰河中,我看见的不仅仅是一片尘埃落尽的故土,更有着当下深埋的隐患。
呼兰河,是条暗涛汹涌的溪流。呼兰河畔,是座寂静无语的小城。呼兰河人们,是默无声息的。可,呼兰河外的我们需要高声呐喊,尽力扑棱水花,自我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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