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我的记忆里的外公总是那么慈祥的模样,我难以忘怀他爽朗的笑声,笑得开怀,笑得坦坦荡荡。
然而在我读高中那年他因病去世了,而他给予我的爱和一切我都还没有报答,那留在生命中的遗恨在之后的几十年中,一直没能消散。
每年菱角成熟的季节,街上的小贩兜售菱角的时候,我都会想起我的外公,那个勤劳又帅气的老人。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发现竟然没有一张关于他的照片,每当想起他的时候,我总是那么难过,那么思念着他,还有人和我一样惦记着他吗?
父亲每年都会买很多很多菱角,煮上一大锅,父亲爱吃菱角,应该也源于外公,虽然他很少说起,但是我懂,他一定和我一样,在每年的这个时节,用这种方式怀念着他。
在外公外婆膝下承欢的日子,留下了年幼时对他们的最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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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艰难的日子,外公外婆却抚养着5个孩子,母亲曾说过:外公做过很多种的职业,他养过猪,卖过咸菜,种过庄稼,做过买卖,在别人家上顿不接下顿的困难时期,他的勤劳能干养育了他的孩子们,让我的母亲——他的小女儿从来没有挨过饿,还有余力送她去读书,可惜母亲宁愿去野地割草也不去上学。
外公应该读过书的,外婆目不识丁。他们用尽了全力辛苦操持一大家子的生活,除了付出只有一味地付出。
外公的母亲——我的太婆,记忆中的一个小脚老太婆,住在后屋里,后屋的炕上铺着一层麦秆子,太婆坐在炕上,随手拔出麦秆子,在手里折一折捏一捏做了个公鸡头给弟弟玩,她说这个叫“喔喔啼”。太婆的额头正中有一颗白痣,慈眉善目,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吧!在后屋养着几只白鹅。在两个孩子看来就是庞然大物了,有一只白鹅特别高大肥硕,凶悍跋扈,觉得我和弟弟可欺,用它可怕的扁嘴吧啄着我们,追着我们跑,我被吓哭了!
外公养猪的日子里,我还在玩着泥巴,那时候经常看见外公起早贪黑拉着一车的泔水,从门外那条直直的大路那头走来,我去过那个养猪场,猪圈里的大肥猪吧唧吧唧地一个劲地吃,甩给它一把青草也吃,泔水也喝,什么都能吃,一天到晚地吃,只是猪圈里味道太难闻了,我不喜欢。猪圈外面长着一种小草,叶子浑圆,根茎多汁,折断了流出像牛奶一样乳白色的液体,那液体沾在手上怪恶心的,偶尔还记得这种事情。
夏天和建哥哥一起抓知了抓竹心虫,抓到了扔进火坑里烤,哥哥说这是可以吃的,但实在恶心的难以下咽,那时外婆在土灶上已经煮了一锅满满的番薯丝大米粥,番薯粥甜丝丝的非常黏稠,因为煮了好长的时间,那“咕嘟咕嘟”冒出来的香气一直氤氲着飘散开来,那甜甜暖和的滋味温暖了小小的肠胃。最后这么一大锅子的粥都是拿去喂给猪吃的!后来我常想我是和猪一起被养大的!这真的很励志!
外婆最喜欢给我和弟弟煮白米饭,她喜欢在米饭里倒上满满的开水,泡着水喝的米饭总要等外公买来下饭的菜。在那条长长的路的尽头有一堆旧房子,那里曾经是荒废的酒厂,走过那一段有一间杂货铺,杂货铺里卖着好多东西,其中一样是装在罐子里的牛肉干,这便是外公买来给我们下饭的好东西。
外公有一辆三轮车,他经常蹬着它往来于这条路上,有一回淘气,和建哥哥骑着三轮车,蹬得飞快,那硬硬的把手不听使唤了,斜斜地冲进了路旁稻田里面去了。闯了大祸的我们好像没有挨骂也没有挨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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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被母亲接回了家里,从此告别了外婆家悠闲而游游荡荡的时光。
上学的日子里,数学老师太严厉,语文老师太认真,那时候最喜欢会讲故事的老师。我们表现好的时候代课老师会给我们讲乌鸦的故事,不知道老师哪找来这么好听的故事,但是我已经不记得故事的内容了。这么差的记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每年的夏天外公总会挑着担子送菱角过来,我并没有碰到外公,可是夏夜里坐在道地里赶着蚊子吹着过堂风,然后吃着外公种的菱角,菱角嫩的时候颜色泛红,老了就乌黑乌黑的,太嫩的时候软软烂烂的没嚼劲,太老了又粉粉的没有一点水份,不老不嫩有新鲜的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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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外公很少会到我们家来,偶尔来了几次是为了给父母亲劝架的,母亲性子刚烈,也爱面子,外公每次都是先训斥母亲的,然后再回去!那时父母吵架也很少见到!这可能是父母不想让孩子看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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