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车里很静,静得好似只能听到手表走针的声音时间仿佛停止,而却能晴晰地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我看见旁边的人儿正襟危坐,身上穿着几年前过年买的衣服,她一直没舍得穿,这次竞拿了出来。然而衣服样式早已过时,与现代化的大都市格格不入。
记忆里那双总也洗不干净的手,如今也格外整洁,只是指甲缝里似乎还残存着难以洗掉的污泥。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而正胡乱地绞着衣角的手却出卖了她内心的手足无措。
“妈,你在干嘛呢?”我出声,想打破这僵局。
“啊!”而她明显被惊到,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我不由得暗骂自己的鲁莽。她似乎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显得更加局促不安。
气氛又陷入诡异的沉默,甚至较之之前更为尴尬。
“嗒,嗒,嗒。”
“妈,你真的要回去吗?不在这里多呆儿天?也怪我学校有事,不能陪你几天。”
“没事没事,反正我过来只是看看你,家里的庄稼还在等着我呢。老头子一个人忙不过来的。你就在大学好好念书,一切有我们呢!”说起这个,她似乎是来了劲,明显放开了许多。
“嗯。”我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往日十几分钟的路程此刻却显得十分漫长,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才到达火车站,我赶紧下车,把自己从那沉闷的空气中解救出来。
我看着她在车里摸索开门的地方,刚想伸手替她打开车门,她却连连摆手说着不用,胡乱地开了门,下了来,大步往前走。
“妈,我送你吧。
“不....好吧。”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她在前,我在后。
我拉着行李箱,看着前面的她。她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不时地整理一下 衣服,低着头,似乎在前面走让她感到很不自在。
走了一会儿,她跑过来,“不然还是我走后面中,我习惯了,这样在前面走,好不自在。”
我说:“没事,你在前面走吧,没事的。”看着她 上前的背影,莫名地, 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这种感觉无限地扩大,几乎要把我吞噬,我极力压下这种感觉。
该检票了, 我看着她吃力地将行李箱搬上火车, 那娇小的身影,几乎要被人群淹没。
火车马上要启动了,我看见她站在窗口四处张望,对上了我的视线后又立刻低下头。随即便像带有目的性的,一会儿看看我身旁的人,一会看看我身后的物。那种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几乎要将我窒息。
“嘟一”火车鸣笛了,要开动了,我看到她慌忙地又在寻找什么,对上我的视线后,没有像之前-样移开,反而深深地看着我,好似跨越空间,要将我的模样印在脑海。我不禁转身,压抑许久的情感突然爆发,泪水不住的流了出来。
鸣笛声连续而漫长,一次次撞击在我的心上,无情地撕扯着我的心。
一声鸣笛 ,两个人,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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