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国庆,与10多个小伙伴重聚珞珈山下,无不感慨时光易逝,岁月渐老。
当时,距离作为2003级新生迈入这所悠久历史与绝美景致的大学已有10年。而今,作为2017级MBA新生再次迈入这一片热土,距离2007年的毕业别离亦是一个10年。
这,大抵就是轮回吧。
记得2003年在武大的第一个晚上,我就迷失在了未名湖畔旁,那个三岔路口何处才是通往我宿舍之路?
武大地形复杂,小径隐隐绰绰,楼宇星罗棋布。
到今日听过李工真教授的校史讲座,才知晓得武大那些极负盛名的建筑群,竟是出自美国建筑师凯尔斯之手。
李教授调侃道,国内名校古风典雅之建筑,皆出自外国人之手,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若让中国设计师承担,必然成为一堆洋楼。
当年凯尔斯为了给武大设计出能够传世之建筑,对中国古建筑进行了大量调研与考察,可以说是倾尽心血。
即便在1930年病倒上海,依然坚持工作。无怪乎王世杰校长在新校舍落成后讲演时说道:“在这里我们最要感谢的是凯尔斯先生,他可以说是一个艺术家,他不计较报酬,而完全把兴趣寄托在艺术方面……他给予我们的帮助实在大得很!”
依稀记得当年在樱顶老图书馆里自习时,望着高高的穹顶发呆,那时已然大四,准备攻读研究生的考试。
然而,世事无常,我并未如同中小学时的一帆风顺,第一次考研失利。
因为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复习态度,虽然知道这次失利的必然,依然觉得甚是失落。
对呀,只剩下几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然而,似乎都没有好好看她一眼。
也曾意气风发,站在物理学院的报告厅内,面向几百名同学进行讲演,竞选学生会主席团;也曾浑浑噩噩,蜷缩在校门口网吧逼仄的角落里,沉迷网络游戏,整宿不归;也曾谨小慎微,一手持着试管,一手握着装满浓硫酸的试剂瓶,做着也许永远不会有正确数据的化学分析实验,窗外明媚的阳光愈发让人失神;也曾肆意奔跑,和基友们在梅园操场上挥洒汗水,用篮球谱写我们的故事,纪念终将逝去的青春;也曾…
四年时光,如白驹过隙,似乎在眨眼间便从指缝中溜走。
一岁一世,岁月已逝,别时恨晚,四世无常。
2009年,帝都,知春路。
与友人在北京相聚,彼时友人正在备考北京邮电大学的MBA,聊起此事,兴致盎然。
或许便是一颗种子,迟早要生根发芽。
副院长李燕萍教授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来读MBA的目的是什么?学习?找工作?人脉?找对象?不要那么功利。
立德修身,知行合一;
严谨治学,用于创新;
提升视野,规划未来;
和谐发展,追求卓越。
这同样是一个哲学问题,我们为何而来?
李志教授言:哲学重要的在于思维,不要过分遵循经验。
在这里,我们需要更加了解自身的局限在哪里,通过不同维度的学习,提升格局与视野,构建学科思维框架。
我是我,而我又是谁?
三十岁之前,北漂过,海漂过;三十而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回到家乡结婚、生子,眨眼间,儿子已经两岁多能言善语,我,依然没有想明白,我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我。
一直,快跑,快跑,快跑。有个声音总在提醒我,该停停了。
或许这里,便是命中我要驻足歇息的地方吧。
或许这里,能找到那个我吧。
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何为生活幸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周长城博士提到的生活质量的客观指数(HDI),也说到其主观指标领域,最后还谈到影响生活质量的因素。然而,如今的我认为,生活的幸福最关键在于每个人自身的心态,知足常乐真不是一句空话。
从经济学角度看,人类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贪婪本就是人类的一种原罪:获得了物质,就会希望精神也愉悦;获得了权利,更希望物质生活能匹配这份权利,并长长久久下去。
经济本就是研究供需关系以及相关活动的学科,有说法:如果真的实现了共产主义,经济学研究也就不必存在了,因为需求永远能够得到满足,还是按需分配的。
这样就是幸福了吗?生活中正是有起伏、跌宕,酸甜苦辣各种滋味才显得精彩,才会在获得时懂得珍惜和满足。凡需求皆满足者未必幸福,反而会逐渐觉得无味、无趣。好比武林高手,独孤求败难道不是一种寂寥?那一败岂非也是一种需求?或许,这又是一个悖论。
幸福者,如我,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每晚在我身边酣睡,饮其鼻息都会心满意足;不幸者,亦如我,每日为生计奔波,超过12个小时在外,早出晚归,每日陪伴孩子的时间不足三小时。
幸福者,如我,父母健在,相濡以沫,皆为事业单位退休者,衣食无忧;不幸者,亦如我,父母白了华发,身体渐为时光掏空,终难逃别离。
幸福者,如我;不幸者,亦如我,只是因为自己奢求更多,更多。
古人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我怕是做的最不好的那一类人,喜怒溢于言表,只愿交结同道之人,虚与委蛇实非我所愿。然而,国学之道,人生修养告诫我们,贤能如管仲也要懂得如何与齐桓公正确谏言。
易牙烹子奉亲王,竖刁自残以求荣,开方绝亲以干禄。明眼人立刻就能辨其是非,齐桓公难道真看不透?我认为不是,只不过他希望选择与他相仿之人,利己自私之人。只要是忠于己,什么人伦,什么礼法,皆为可弃之物。这样的齐桓公,与易牙、竖刁和开方又有何区别?
管仲活着时,可以捧齐桓公登上春秋五霸之首,而其死后齐桓公却落得个尸身无人处理,腐朽溃烂。一个人的存在对另一人的存在有着如此深重的影响,原因其实是他们本就不是一类人,那些改变或者说粉饰后的美好自然是昙花一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认为,这个分类并不是说聚在一起的人就是性格、思想、喜好的简单相似,甚至于这些属性是相左的。真正聚在一起的人,是思维能够碰撞出火花,灵魂的层次能够交融的那些人。他们时而争执,时而妥协,在这你来我往中,迸发创新的光辉。正如乔布斯与沃兹尼亚克:他们相似,同为极客;他们不同,一个专注产品商业化吹毛求疵另一个只有在专业领域才能变得侃侃而谈。他们一见如故,激发出最强的潜能,站在互联网的浪潮之巅,颠覆着人们的生活。
珞珈山脚下,那樱花树下的我们,何尝不是期冀如此?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独到的思考与洞见,彼此相互吸引,越走越近,并在思维的碰撞中,遇见更好的自己。
于我,这样的感触变得愈发强烈。偶然的时机,与几位小伙伴相识,风格迥异却甚是投缘:有活泼跳脱的小姐姐,有严谨专业的老司机,有安静温和的暖男子,有满腹经纶的假正经以及…恩恩,就不说自己了。十四年前,第一次登上珞珈山顶,身着军训的制服,在一轮明亮的圆月下幻想着美好的大学生活。十四年后,与小伙伴们再次结伴,贪婪地呼吸着珞珈山顶的新风,那一刻仿佛重返青春。
MBA正是这样一个奇妙的平台,来自各行各业,形形色色却又如此契合。恰如一个优秀团队中,才能或许不同,性格也可迥异,分工可以很明确,亦可以有些模糊,但最重要的是契合,使团队运作在一个奇妙的平衡之下,并通过有效地组织完成既定目标。这便是我认为的管理的魅力。
曾经的四年,由于种种原因,颇有些遗憾。不过,我更希望向前看,再次来到这片曾经生活四年的校园里,充实地渡过三年的学习生涯。
一岁一生,岁月如梭,此生不负,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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