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件,一些聪明伶俐的城里小女生。
我不知道我为何喜欢用城乡来区别这些孩子,也许我心里深深认为没有生活在城里,就没有很好的受教育资源,并且没有完好的优越感,这些会大大影响到我,让我除了保证基本的智能和基础的学科应付之外,完全没有余额让自己眼界更开阔,心灵更博大。
我曾经羡慕第一名的女生有机会在课余翻阅《邓选》,其实现在我知道,那不过是那女生的另外一种做,特意要说出来让人知道。但是,毕竟就纯粹的部分她还是可以获得一些知识的,并且,有机会翻阅《邓选》的虚荣也会让一个人感觉更好一些吧!我们经常听她讲学习经验,但是,我已经忘记她介绍了些什么,也在那时压根无法专心听她说什么,而是想:为什么上台的不是我。
此外还有几个城里女孩子,她们有些在我们面前很明显地展示出优越感,洁净美观的衣服,营养良好的姣好面容,自然开朗的性情。而乡村的孩子们则多数是闷闷的,施展不开的,沉重而不快乐的。像我这样完全无法自洽的人倒是少数,我的个性尖锐心胸狭窄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可是这一切却很难说是出于我因为我。那是出于什么?
老师们不加掩饰地喜欢得体的她们,甚至对个别那些不太好的男生也给予了一些尊重,可是,对于农村孩子,他们更多的是同情,是“还不努力,成绩这么差,你就死了!”我们除了学习再没有其他,成绩这么差,你敢干其他的吗?成绩这么差,你敢放声大笑吗?你敢大声说出自己的观点和想法吗?没有人有这方面的觉知和引导,大家顺其自然,让不公正的氛围传扬着,只等待着,未来一日,大家都脱去这学生的身份,在大社会里兵戎相见时,你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痛苦地窝屈着自己,把不满、难过、伤心反抗、自高、嫉妒悄悄隐藏,以免显得太过另类,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我厌恶那些遮住所有光的城里孩子,也厌恶那些跟随的孩子,也厌恶那些不挣的孩子,也厌恶自己不屈的样子。在这样的小社会里,也许只有少数人活得舒畅吧!
第五件,追随者。
我认为我的一生都是在做万事上的反叛者,而我极度厌恶追随者,我讨厌因为追随而带来的荣耀,那莫过于狐假虎威。追随是种能力,可是,我发现自己心里缺少追随之力,我本能地厌恶拒绝追随任何人任何事,任何权威。我想做的是自己成为权威,有人来追随我。
我是自高的,这自高的我不断地自我荼毒,让我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操守的人,但是,我和没有操守的人有着最根本的区别。我拒绝跟随带来关系上的荣耀,但我就像披沙沥金一样,诚心地保留下对核心追随内容的敬意。可惜,没有人会有耐心能坚持到看到我诚心的那一刻。
我认为的追随者是丧失自我的人,丧失思考力的人,甚至失去了人格的独立。他们被一些人的光芒吸引,想成为他们,但是不能,于是想借借他们的光。我却明白自己的痛,我知道,没有内容力的追随最终都是自取其辱,最终不过是更多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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