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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晓玲

我妻晓玲

作者: 老孙头_496e | 来源:发表于2018-12-31 14:26 被阅读0次

    第一次婚姻失败,犹如人生旅途中的一次重创,元气大伤,让我沉寂了好久。

    带着女儿回到贵阳,这个城市对我来说虽然市井街道依然如故,但阔别近二十年的家乡却已让我陌生。心也一直笼照着挥之不去的阴云,感觉孤独会一直与我相随,新的生活在哪儿?还无从规划自己的未来。

    从学校调到学校,工作上还算顺利,因此在那儿有些话说。交流的多,问的也多,毕竟是新来的嘛。慢慢地,好心人得知我情况,竟主动担当起红娘来,问我选择什么条件的。选择? 我还可以选择? 默了良久,说出应该是善待我女儿的。因为父母的离异,受伤害最大的,是无辜的子女。

    施惠带来的是她曾经的同事,知根知底的朋友,未婚,外文书店工作,也是老知青。那晚,我们是在牛炳璋家见的面。牛虽是个领导,却也是教书出身,人缘极好。他们一撮合,我们算是认识了。那种场合不便细看,只隐隐觉得她,个子不高但身材还匀称,头发乌黑却皮肤白皙,相貌平常但五官端正,衣着素净却颇有雅致。她好像没怎么看我,保持着她的矜持。那种场合大家都很尴尬,毫无话题。最后是他们催我去送送她回家后,我们在路上才有对话的机会。

    “家住哪里?”

    “沙河桥。”

    “下乡到了哪里?有几年了?”

    “女中的都下湄潭,三年。”

    不知再问什么,只是默黙地顺着北走。

    “我从乡下到县城都呆快二十年,成乡巴佬了。”只有拿自已开涮了。

    “听说话就知道是从县份上来的。” 这是附和中的歉弃?或是怜惜中的讥讽?

    我硬着头皮:“父亲还说我在清镇半城半乡的好完嘞,所以一直沒打算调回贵阳。”

    “那是适应了环境,就不想动了。”

    正想深入,她已打住:“不要送了。谢谢。我家就住这里,新印二厂宿舍。”

    “嗯 ? ” 我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你家哪个在新印厂?” 我目光移向她身后已旧迹斑斑老厂房的黑影。

    “父母呀。我和他们住一起。”

    “呵呵,好,就这样,再见。”

    她隐隐给我一絲微笑,转身走了。我一直看着她身影在黑乎乎的院落里消失。

    在返回的路上,我来不及回味两人交谈的细节,脑子里却回放出当年难忘的影像一一那是1962年,我读八中初二,正是“吃长饭”的时候,母亲怕我在学校食堂吃不饱,叫我中午到沙河桥她工作的新印厂的食堂吃饭,说她们那儿要吃得好些。于是每天中午放学后,我就要背着书包,走出校门,从环西路到紫林庵,顺北走威清路上坡,再下坡走环城北路,穿过六广门体育场,直下到沙河桥旁的新印厂。里面一排低矮的青砖房里,是母亲所在的财务科。她己给我留下了中歺。端起饭盒,发现母亲将她的3两罐罐饭分了一半在我的饭盒里。我才明白母亲的心意。但饥饿难熬,顾不了什么,便狼吞虎咽地把饭菜一起刨进肚里。然后歇一会,又原路回校上下午的课。大概整整一年,为了吃母亲多给的这顿中歺,我竟重复着从八中到新印厂约2.5公里的轨迹……

    几天后,是我主动邀她见面的。因为我要告诉她,我母亲也是新印厂老职工,78年在财务科退休的,她家住的那儿曾留下我学生时的无数足迹。她惊奇地看着我,说他父亲也是财务科的。后来是她约的我,带来一张照片,指着上面一个女的,这就是你母亲吧。

    家人说这就是缘份吧。以后我们的交流多了。谈到了我的女儿。她默默听着我痛苦的倾诉,听着一个家庭的不幸和女儿的无辜。她一直没有插话,最后只说她好想见见我女儿。我告诉她,女儿叫孙恒,都六年级了。

    我把她带进金顶山家里。孙恒在写作业,抬头看到我们,我忙说,“叫郑阿姨。”女儿窃生而生硬地轻轻叫了一声。她上前拥了拥她,“孙恒,你好!快做你的作业。”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们相融了

    秋去春来,我们相知了。一天她送了我两本画装帧精美的画册。一本是法文版的《罗丹》,一本是中文版的《卢浮宫油画100》。她知道我喜欢绘画,在他们举办外文图书展时给截留下来送给我的。此前我虽然购买了好多国内出版的美术类书籍,还订阅了国内最权威的《美术》杂志,但国外出版的画册还未曾见过。我先翻阅起《罗丹》,那是一本罗丹的雕塑集。当我翻到《思想者》,她说:“我最喜欢这个雕塑,从形体到内涵,太完美了,每一次欣赏着他,都会有新的启迪。"

    这是一个强健男裸的前方青铜雕塑,他弯着腰,屈看膝,右手托着下颌,深沉的目光默视着前方,表现出闪心一种极度的苦闷,但最终表现的是觉醒。

    我突然觉得,她是要我重新的振着。

    致于那本《卢浮宫油画10O〉,我是

    我觉得我们己经走得很近了。

    几天后,我终于开口:“我们结婚吧!”

    “那一一我们一起去旅行,带上孙恒。”

    那是我放暑假的日子,我们三人出发了到重庆,乘船游三狭,到宜昌上岸,游张家界。登天门山,黄狮寨,在河边搬开一块块鹅卵石抓蟹蟹。

    就这样,我们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一年后,孙恒有了一个我们生下的妹妹,叫孙忻。

    孙恒结婚的那天她改口了,称晓玲为“妈妈”。她俩紧紧地抱在一起。

    我幸运,我有一个融洽而幸福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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