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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吴同学会:乔布斯的“苹果禅”

冬吴同学会:乔布斯的“苹果禅”

作者: 瞌睡虫Liz | 来源:发表于2017-07-09 22:38 被阅读1953次

    冬:为什么最近巴菲特开始买苹果的股票?是因为它已经符合了巴菲特的要求,它变成了一个大众消费品。
    吴:叫“货品化”。什么叫货品化呢?就是说变成日常的稳定的消费。货品化,我对它还有一个定义,叫“杂货店化”,就是你在杂货店里能买到的东西。巴菲特基本上是做这样的东西。
    冬:喜诗糖果、可口可乐、吉列刀片……全是这个。
    吴:巴菲特的投资理念其实有一个东西我们中国人忽略了,就是他是跟保险公司连在一起的。保险公司最后跟你兑现是在好多年以后的,他要确保他的收益能够在几十年以后还能够兑付你当初的买入的,所以他不可能去买一个高科技的、辉煌一时但是很快就会凋谢的那样一种科技的产品,不管有多火,但是不买它。
    冬:但是作为一个这样的用户,坦白说,这很矛盾。我会买巴菲特的股票,但是我并不认同巴菲特买的那些产品。
    吴:就是说一个人的消费跟投资往往是相反的。什么时候房地产从一个投资品变成消费品,性质就变了。就怕你把买消费品的那种理念用来买投资品,那你就比较麻烦。

    冬: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乔布斯时代的苹果产品。于是,我就开始往回追溯乔布斯的很多精神理念。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讲日本的一个禅师叫铃木俊隆,他曾经对乔布斯的影响。
    吴:对乔布斯影响很大的有两个铃木。一个铃木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一种神交。这个人当然也不是针对乔布斯的,他是针对整个西方世界的。有一个人叫铃木大拙,他是一个日本人。他用英语写了67本介绍禅宗的书,以至于西方人都认为禅宗是日本的。因为先入为主嘛,包括英文当中“禅”的这个词zen就是从日语里头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禅宗是从我们中国出去的。还有一个铃木,就是这个铃木俊隆,是乔布斯个人的精神导师,对乔布斯产生了决定性影响的。我甚至想到一个词——文化转基因,就是作为一个美国人,他的魂是一个东方的魂。
    冬:虽然说禅宗是中国的,但是的确日本的很多的工匠精神,包括专注的精神,透过某种日本传过去的禅宗方式是传递给了乔布斯的,以及体现在他的产品设计的思路和理念上面。
    吴:他让苹果公司完成了一个“文化转基因”。苹果公司从产品理念,包括它的产品战略,都是一家日本公司。还有一家公司,本来是一家日本公司,它最后变成了一个美国公司,就是索尼。

    冬:铃木俊隆有12个准则,现在看过来,真的是影响了乔布斯的一生,并且影响了乔布斯的产品理念。我们今天可以跟大家一起来分享一下,这对于现在的很多朋友在处理你的日常生活当中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准则。第1条是一次只专注于一件事情。
    吴:什么叫禅?很简单,吃饭就是吃饭,睡觉就是睡觉,饥来餐饭倦来眠。不学禅的人是吃饭的时候想着睡觉,睡觉的时候想着吃饭。
    有一本书,也是乔布斯很爱读的一本书,叫《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这本书里很有名的一句话,叫“仓促本身就是最要不得的态度。当你做某件事的时候,一旦想要求快,就表示你再也不关心它,而想去做别的事。”
    冬:两周以前,我在京都采访了一个人,这个人叫久保田竞。他大概60多年前开始研究脑科学,后来研究到60多岁的时候,把他的研究成果开始做成了一个教育学校。我就问他,你的儿童教育的核心的方法是什么呢?他就说,比如说我们给宝宝换尿布的时候,你要告诉他我在帮你换尿布;我们在给他吃东西的时候,说我们现在在吃香蕉,现在要喝奶。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你一定要告诉他。他说这是一种脑部开发的东西,但是我感觉到了后面有一个信息,当你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能觉察到你正在做这个事。而这个事,他说是从儿童没有学到语言的时候,在脑区里面就已经开始形成的。后来我们很多禅修的人做一辈子,无非就是重新回到这件事情上,知道我在做什么和正在做什么。

    冬:第2条其实是第1条的一个延伸,叫慢慢并谨慎地做事。你可以一次地完成一个任务,但也可能会急匆匆地完成它。记住要谨慎地注意你的行动,不要太急忙和随意了。这其实需要练习,它有助于你的专注。
    吴:有一个人叫一行禅师,他本来是个越南人,后来在法国。他说我们现代人连橘子都不会吃。真正吃橘子的方式是把橘子拿在手里头,慢慢地剥开,当你剥开那个皮的时候,那个皮里头有一种汁液会喷射出来,这种汁液喷射出来的时候会有一种气息随之而来。你慢慢地把橘子皮打开,拿出一瓣橘子,缓缓地把它放在嘴里头,感受这种有点冰凉、有点香甜的这种感觉,然后咬破它,再感受这种味道等等。这才叫吃橘子。这种状态有一个特别大的好处,它是驱散焦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法。
    冬:连听你说这段话的时候,我眼睛已经眨了好几次了,我已经感觉到那个橘子的汁喷到我的眼睛里面之后受到刺激的那个感觉。这可能也是人类的一个很独特的特性,在没有发生的时候,我们完全可以透过想象来听见一句话。
    吴:人类有一个毛病,尤其是现代人,喜欢去认真地感受一个东西往往是它不在眼前的时候。海明威有一句话,我只有离开巴黎,才能写巴黎。

    冬:铃木俊隆给乔布斯的第3个建议叫彻底地完成它。他说很多人做事情做到一半,因为现在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所以没有完成之前就已经匆忙地开始了下一件事情,其实你应该把它彻底完成之后再重新开始。
    吴:有一个词我们现在还时不时会提到,但是可能忘记它本来的意思了,叫“周公吐哺,天下归心”,这是曹操的《短歌行》里头的一句诗。周公有一天在吃饭,刚好他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的时候,说有客人来了,周公立即把肉吐出来,赶紧去接待客人,这个时间0.1秒都不能够延迟。从这里头你能看出周公这种对客人的态度。只有这样的人,最终大家都会服你,都会受你的感召。
    冬:这个“礼”这件事情,它变成一种行为习惯之后,它会反作用于你的心智模式。如果我们平常就是把每件事情,比如说送人这件事情,都能够送到视线消失以外的话,那么我们因为形成了这种心智模式,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始有终。
    吴:当你真的是“认得当下真”,你认真地去做一个事情的时候,你发现这个事情原来远不是你所感受到的那么枯燥乏味。
    冬:其实一件事情把它完成,有句号这个事,特别美好,特别重要,而且也感觉很有交待。

    冬:第4个他给乔布斯的建议就是少做。他说如果你少做的话,你就能够更加专注地、慢慢地、更彻底地做这件事情。如果你把一天用不同的任务来填满的话,你就会急忙地从一件事到另外一件事,而不会停下来想你究竟要做些什么。这其实是前面几个的层层推进的一个建议。
    吴:铃木俊隆告诉他是做事和做人的方式,其实也是做产品的方式。我刚才说,苹果是一家日本公司,索尼是一家美国公司。索尼有2200多个SQ。苹果的SQ你是能算出来的,本质上只有一个,其他的几个都只是加一点少一点的事,iTouch就是把通讯模块拿掉,iPad不过就是把屏幕变大一点。索尼做了特别多的事情,索尼现在基本上是没救了,但是它还能活很久,因为它作为日本的模范公司,日本是不会让它死掉的。它本来是一家日本公司,最后染上了美国公司的那种思维,就是八爪鱼的思维,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想染指。而苹果很强大,但是它做的事情非常少。苹果最初就是一种颜色——白色,后来顶多有个黑色,黑白本是一色嘛。如果搞出那么多花花绿绿的产品,那证明你的基因都开始紊乱。本来在铃木俊隆的帮助下,乔布斯完成了一个文化转基因,从一家美国公司变成一家日本公司。结果在库克手里头,渐渐那种基因特征开始弱化,它逐渐变成了一家越来越平常的公司。
    冬:作为一个消费者,我们是感受到了那种不再让你觉得跟它有精神上的连接的公司了。以前你会觉得你的精神气象上与它高度认同。你买它,不仅仅是买这个产品,买它的功能,是买它的整个的价值观。你为它的价值观、它的审美和它的节制做了一些买单,但是你现在不愿意为那些东西买单了,因为没有了。

    冬:还有一条,在事情之间留一些空白。不要把事情做得很满。其实这也意味着把话也不要说满,说话和说话之间不要一长串,中间留半句。
    吴:本身留白是一种很高级的、很有门槛的事情。留白不是没有能力干事,是因为你干事的能力足够强了以后,你能够留出一个富有意味的空白。这个空白,法国作曲家德彪西说,音乐不过就是用一串串的音符制造一些富有意味的休止。别人听到的也许是音乐,真正懂音乐的人往往听到的是在音符与音符之间、旋律与旋律之间的那个空白,白居易说的“此时无声胜有声”也是这个意思。
    冬:我们的大脑有一种声音的惯性,你听一个东西听得很入神以后,它突然停在那里的时候,虽然声音没有了,但它在你的颅内还在回绕,这叫“绕梁三日”。如果我们不能够给这个时间留白,其实最美好的东西被深深抹杀掉了。这个留白的本质就是给自己的大脑的那个惯性抛出一个高潮的抛物线。
    吴:好像是停止,其实它开启了另一场你听不见的旋律。所以,我们最激昂的声音、最富有意味的话,往往是背后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空白,包括做产品也是这样。
    冬:前两天我读庄子的时候,有一句话叫“若虚而不承”。他说那种得道的人好像很谦虚,但是他从来不奉承你。在你说完话以后,他总会留下一点点空间,你也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的时候,让大家彼此回味刚才那番话的况味。这件事情充分说明我们的古人,那一些聪明的人、感受到事情真相的人意识到了客观世界之外,我们还需要给主观世界一点点的抛物线的场合,那个场本身构成了重量、构成了氛围、构成了影响力,以及构成了魅力。

    冬:铃木俊隆给乔布斯的第6条建议就是要培养一种所谓的仪式感。他说其实你在吃饭、做事、做清洁、开始一件事情,甚至上床之前,你都应该有某种仪式感。为什么这样呢?其实某种程度上是让你确信你正在做这件事。
    吴:敬事如仪,就是你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你把这件事情当成是一场仪式。起床也好,甚至上厕所也好,你要“认得当下真”,就是你要把眼前的这些事情很当真,认真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做事情特别不认真,就是干什么事都想着诗和远方,都想着另外的事情,这种状态叫浮皮潦草,每一件事情你都不好好做。
    所谓仪式,就是让人的心理频率调到一个固定的频道上。我看过一篇听起来有点鸡汤的文章,它标题说得挺好,《没有仪式感,你这一生都会灰头土脸》,我越来越信这个事。我有一个很直接的经验,就是这个公司怎么样,你跟它们的公关打交道,立即就能看出来。什么层次的公司,它的接待礼仪你一看你就知道的。它不一定说很隆重、铺张,但是不靠谱的公司和靠谱的公司,从它们那个做事里头的那种准仪式化的东西当中你能看到。如果你接触到一个公司,说话不着四六的那种公关部,最后它老板搞PPT的时候肯定也是一堆错别字。

    冬:第7点建议叫做为特定的事情分配好时间。在一天当中特定的时间是来完成特定的工作的,比如说洗澡的时间、工作的时间、吃饭的时间。你如果能够有规律地保持这些时间的话,你就可以合理地分配你的时间。无论是在工作或者清洁或者是锻炼或者是宁静时候的沉思,如果它很重要,需要有规律地完成,就考虑为它分配好时间。
    吴:这回到一个老话题,但是又是很重要的话题,“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好多的项目滑坡,包括个人管理上的时间滑坡,都离不了两个字,“嬉”和“随”。铃木俊隆说的其实是提醒我们要查杀你生活和工作当中的那种“嬉病毒”和“随病毒”,它吞噬我们的能量、吞噬我们的时间的那种力量完全被我们低估了。
    anchor,就是锚。你一生、一年、一天都一定要有一个可以锚定的东西。没有这样,你就成为汪洋中的一艘船,随波逐流。
    有了“戒”,才会有“界”。

    冬:第8条,花些时间在打坐上。有一个脑科学专家跟我说,一个人当你已经精神到了90%的时候,你要到100%啊,你睡10个小时都完不成这10%,但是当你很累的时候,5分钟睡眠或者打坐就能补充80%。
    吴:我最近在看一本书,叫《刻意休息》。我们好多时候那个休息并不是刻意休息,或者说我们根本不懂得如何将自己的开关给关掉,你想关也关不掉。
    我们本身身体有大部分的运行是不受你的意识控制的,比如说消化这事,用不着你管。我不讲养生,但是我知道如何跟身体好好地相处。好好地相处,那就要了解身体的脾气,你要跟身体商量着来。我们的身体是我们每个人都有的、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一个打交道的对象,如影随形,它好像就是你,但是你跟它根本不知道怎么相处。打坐是一种跟自己身体相处的机会。

    冬:第9条说的是要微笑和服务他人。其实有些时候我们外在的这种微笑也是可以投射回内心的。哪怕你不高兴的时候,你把嘴微微笑起来,你的心也会有一点点打开的。
    吴:日本人强调每天要让自己的嘴角往上提三次,这其实是一个普遍的心理规律。当你被迫进入一种状态的时候,刚开始是被迫的,但是当你一旦重复这些被迫的动作和被迫的状态的时候,它会自动地进入这种状态。
    冬:有一句话说得挺好的,有些时候我们是因为悲伤而哭泣,但很多时候我们也是因为哭泣而悲伤;有些时候是因为大笑而欢喜,有些时候也是因为欢喜而大笑。这两者之间,由内在到外在和由外在到内在相互作用。
    吴:这里头的因果是一个映射游戏。我第一次体会到映射游戏就是在电梯里头,三面都是镜子,那个很奇妙的。在国外那些博物馆里头都有这种映射的装置。你稍稍地一动,就会引发整体的动荡。你最初的因经过映射以后会不断地放大,而不断放大的果反过来又成为因来影响你,影响你以后,你又作为一种因进入到这种映射游戏当中。我们在日常生活当中也遵守这种映射游戏的规则。
    冬:就像我们有些时候讨论到儿童教育的话题的时候,老说要想教育这个儿童什么样,很简单,你先不用教育他,你自己成为这样一个人,你也会影响他,他也会影响你。其实真正的儿童教育是互相教育的。
    通过教育别人,教育了自己。其实儿童教育的本质是要在这个过程当中完成一个闭环游戏,如何让你在教育儿童的过程当中,儿童也教育了你,你也教育了自己,他也教育了自己,这两个圆环套圆环其实是很有乐趣的。

    冬:还有三条,一个是把清洁和烹饪变成是某种的冥想状态,叫meditation。就是专注而不去想,你就专注去做这件事情,哪怕是在做清洁和做烹饪这件事情上,亦复如此。
    吴:这个词还有一种译法,叫静心。它不一定是冥想,一说到冥想,你就老想到一个人坐在那个地方。他说的是静心,让心安顿下来,静静地做一件事情,沉浸在这件事情上的时候,那种心特别安静的感觉。这是最让人享受的一种感觉。

    冬:第11条,试想什么是必须的。就是说你经常要去觉察,有些东西是必须的。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选择太多,所以做什么和不做什么常常会给我们带来很多困扰。其实有个很简单的法则,就像我们以前做题的时候,你不一定知道什么是对的,你可能先做排除法,把什么东西先排除掉。当你在想什么是必须的时候,你就问自己一个问题,什么不是必须的?
    吴:德鲁克说,人类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面对无数的选择。今天我们获得了极大的自由,这个时候恰恰意味着你可能出现大量无意义的动作,而无意义动作的背后其实是无意义的选择。有个哲学家说,要像留遗言一样地说话。因为就那几句了,首先一定是最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你还不能都说,你很可能说完上半句就没下半句了。还有就是总是把你现在的时光想象成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或者是最后一年。这个时候你就会受到一个巨大的约束,只有在约束条件下,人才可能去做真正有意义的事情。表面上没有约束是能够给予你自由,恰恰是给予了太多的嬉和随,给予了太多的无意义的选择,所以要学会给自己各种的约束。所谓面死而生,其实就是让你在一个巨大的、不可抗的约束面前去想如何生活下去。

    冬:最后一条就是简单生活。尽可能地简单地生活,尽可能地删除掉那些没有必要的和不重要的东西。
    吴:斯皮尔伯格背后还有个牛人,他是斯皮尔伯格的剪辑师。获奥斯卡最佳影片奖有一个规律,差不多是超过三分之二都得了最佳剪辑奖。什么意思呢?就是一部电影最终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个剪辑师。斯皮尔伯格之所以那么牛,与他背后的那个剪辑师关系重大。我们活这一辈子,其实很重要,我们能不能自带一个很牛的剪辑师。去掉那些不创造价值、不创造意义的环节,少做那些make nonsense的事情,少做那些事情就意味着你可能会做点make sense的事情,也就是做到点子上的事情。人一定要有删除力或剪辑力。
    冬:一个摄影的老师跟我说,摄影和绘画最大的区别是,绘画是一笔一笔加上去的,而摄影是一个元素一个元素减出来的。你把所有不需要的东西都拿掉,拍出来剩下的那就是最好的照片。

    冬:这12条一言以蔽之——减。损而又损,减而又减,之为道。
    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你要是学术的东西,那就是增,不停地增,不停地做加法。你要学道的东西,就是做减法,“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
    冬:所以无为也不是个结果,无为是个手段,最后透过无为能做到无所不为。事实上也是这样。因为做减法做得好,所以苹果成为了一个世界上最值钱的公司。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这个公司已经背离了它做减法的哲学的话,也许我们就可以考虑去市场上看另外一家做减法做得成功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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