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旧体诗是本事,自认功力不够,所以极少写。辛丑年有感,醉酒成诗,或未合章律,自娱自乐而已。
从小到老,理想总没谱,思想总在洗礼中。后来国家开放,才知以前自己不过是个井蛙。

日日反思,遂有《下江东》:
川江送我越夔门,
久在山中看未真。
寂寞长空云一朵,
飘零碎影酒三巡。
难堪醉枕洞庭畔,
何苦高攀邺水邻。
十万青葱皆入梦,
芦花被老太湖春。
“芦花被”指贯云石故事。1314年秋,元代大诗人贯云石辞官去南方游历,途经梁山泊遇一渔翁织芦花为被。老贯喜欢芦花被的洁白清纯,也被渔人的清雅所感染,打算用锦被(一说绸缎)来换渔翁的芦花被。渔翁看他似不一般,就说:“你既然喜欢,就写一首诗来换吧。”老贯当即赋诗一首,渔翁将芦花被相赠。

这首诗就是后来享誉诗坛的《芦花被》,其中“西风刮梦秋无际,夜月生香雪满身。毛骨已随天地老,声名不让古今贫”几句,高阔舒雅,诗人无视功名、淡泊利禄的操守跃然纸上。
原以为能“心存大道,笔问是非”。后来才知,“心存大道”易,“笔问是非”难,细数流年,不过是以码字为生而已。
闲来翻旧作,有感慨,凑诗一首,名《诗心》:
遍写苍生愿未休,
倏忽一念莫回头。
半生岁月半生梦,
万里江天万里舟。
无尽烟波翻旧浪,
从来画卷不成谋。
风流总把相思作,
雨润诗心处处幽。
古代诗人里最喜欢杜甫,敬佩他的“写遍苍生”,但我等做不到,“躺平”吧,又心有不甘。纠结于心,遂有《诗心》。
有人说,知足吧。确实,退休生活挺快乐,想想那每月只有千元收入的几亿人,我确该知足。可正因此,更加悲从中来。
“新亭会”是历史上很有名的聚饮。
西晋末年,中原被北方少数民族占据,中原大族纷纷南迁。闲暇时,他们常相约长江边的新亭宴饮,抒发故土之思。某次聚饮,名士周顗叹道:“风景不殊,举目有江河之异。”众人感怀故土难回,纷纷落泪。见大家如此颓丧,士族领袖王导厉声说,大家当共戮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而泣?众人惭愧,逐渐振作起来。后来,“新亭对泣”成了诗词里的典故。
古人新亭对泣,今我辗转迷离,有感于元朝人虞集的“不须更上新亭望,大不如前洒泪时”之句,也凑一首《自嘲》:
无尽烟波无尽忧,
力攀雾霭上琼楼。
太虚幻界风吹尽,
辗转迷宫路未休。
冷对众生经雨雪,
却穷书卷梦春秋。
新亭孤影千觞酿,
忍把浮名作醉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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