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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黄杏熟了

麦黄杏熟了

作者: 千祥云集吴林锁 | 来源:发表于2020-05-28 10:53 被阅读0次

    五月的风柔柔的,暖暖的,吹黄了田地里翻涌的麦浪,吹熟了缀满枝头的杏儿,故乡便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心头便种下了一颗“相思"一一麦黄杏。杏儿黄澄澄的,水灵灵的,熟在田间地头,熟在房前屋后,熟在山巅沟涧,熟在唇齿之间。

    故乡的杏树有多少?从来没有人数清过,人们计算杏树的数量,最准确的数量词不是百棵、千棵,而是几坡、几沟、几坳,究竟一坡、一沟、一坳有多少棵,谁也说不清。那富有诗意的杏花沟、杏树坡、杏树堰,装满了杏树也装满了希望。村民们与杏有缘,"杏”谐音"幸",称杏儿为幸福果或幸运果,期盼生活幸福、一生幸运,便见缝插针地栽种,既为了春天那十里杏花的浪漫,又为了慰藉口舌之欲,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气候成就了杏乡的美称。

    麦稍黄,杏飘香。那或大或小、或椭或圆的杏儿品种数不胜数,看得人眼花缭乱。山鸽子杏生长在山坡上,拇指大小,是没有经过嫁接的野杏,甜中带涩;红脸杏黄里透红甜中略香;李子杏状如李子,兼杏李两种味道;大节杏个大皮薄肉厚,糖分含量高,甜软爽口,入口生津,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杏,品种不同,味道各异,共同妆扮着五月的美丽。

    浅夏的杏树叶子青翠欲滴,微风起时,飒飒作响,沉甸甸的杏子挂在枝头,晶莹透亮,黄中泛红,红中微青,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在绿叶的掩映中若隐若现,像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扭捏作态。看见杏,禁不住馋涎垂下,顺手摘一个,一掬两半,放入口中,甜甜的汁液,浓浓的果香,穿胃入肠,顿觉神清气爽。

    杏熟的季节,乐坏了那些跳皮的孩子们,趁着大人们午休,偷偷地从家里溜出来,蹭蹭地爬到树上,骑在树枝上,挨树尝个遍,那棵树上的是离核,那棵树上的是粘核,那棵树上的适宜老人吃,那棵树上的适宜孕妇吃,了如指掌。边摘边念叨着“桃南杏北梨挑梢",专摘靠北边树枝上的杏子,靠北边的光照时间长,口感最好。

    我记得在家乡的水口地有一棵青面杏树,树上的杏子又甜又面,甘冽爽口。杏熟的时候,常有一位老人坐在树下看杏,我们几个顽童,盯着老人,一看老人中午回家吃饭了,拾起石头朝树上扔几下,杏子就“噼里啪啦”地落一层,我们赶忙拾起来,跑得无影无踪。

    山里的人是淳朴厚道的,只要杏儿成熟的季节来到树下,会让客人"生瓜梨枣树下吃饱",还毫不吝啬地送给你一袋带回家奉献给妻儿老人。如果他们挑着杏子到集市上去卖,就会斤斤计较。有时候年轻人想沾点便宜想白吃几个,就凑上前去套近乎说:“大叔,卖杏儿啊,还认得不,我们是亲戚。”卖杏儿的大叔装作耳聋,喊着:“你说啥,青杏多少钱一斤,青杏也是一样的价。”年轻人只好悻悻地掏钱买上几斤,舍不得吃,在人前炫耀一番。山里人卖杏,虽说辛苦,也是一项不菲的收入,和收麦一样被称作收五月。

    上世纪八十年代,村里改良杏儿新品种,建起了百亩杏林基地,办起了罐头厂,杏和杏仁做成罐头,做成杏脯,销往全国各地,乡亲们不用走街串巷吆喝着卖杏,进厂当了产业工人,在罐头厂削果皮,挖果核,鼓涨了钱袋子,提高了生活水平。

    五月的风柔柔的,暖暖的,我站在风中眺望故乡,思念那与云霞相接的杏林,更思念那给乡亲们带来幸福、幸运的一树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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