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生命
我记得在19年除夕之时,师父和师兄就曾说过,我的好奇心、想象力太过于发达这对于修行来说是很大的障碍。当时我没太明白怎么回事,也许他们说的是错的呢。
昨天我看到了一股强烈的情绪和想象浪潮,我被裹挟在其中,我试图让自己远离这种极端的情绪体验和幻想中让自己归于平静,每次都如同螳臂当车一般薄弱。半天之内,浪潮退去,我忽然整个人被再次抽空,陷入了很低迷、痛苦的状态,不一会儿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我过去的躁郁症,我甚至为自己的发现感到很兴奋。随着我修行内心觉知力和定力的增强,虽然它不至于像过去那么汹涌澎湃,但是它的余威还在或多或少地影响着我,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它对我的伤害,我目前可以看到它,甚至我可以试图去寻找平静的自我来取代它。
昨天,我很兴奋地想了很多很多的念头,那就是出国打拼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这次我打算落实一下。我迅速收集了出国务工需要的资料,列了计划,需要什么技能和准备。去了做什么?甚至连找个外国人结婚获得绿卡这事都想好了,我的脑海里拍出了一部电视剧。紧接着我开始细化,怎么学英语,如何学?怎么制定计划?攒钱以后去社区大学上什么专业?
接着我睡不着了,开始搜集更加详细的资料,随着我了解的深入,我发现事情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乐观,去了干的都是体力活,很累几乎除了上班时间就是休息时间,而且多是在华人的餐馆打工,我开始问自己,我能受得了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吗?虽然挣到钱了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出头之日?一系列悲观的情绪和想法充斥我的内心,我突然开始厌烦这样的计划和我自己,我开始想放弃。这一天就在这种大悲大喜中度过,带着苦闷和麻木就睡了。
昏昏沉沉,醒来也不想起床,忍着那股不快还是起来了,心很乱打坐吧,在安静的放空状态中我看清楚了昨天发生了什么。我坐不住了,我决定写下来。
我突然想到,其实我自己的缺点,看我的父母共同的思维模式那一定是我也有的。父母身上最让我深恶痛绝的地方,我一定会继承,只是多少而已。他们会因为我女儿第二天要回家,前一天晚上激动的睡不着。我想起我成年后的每次回家,刚一回来大家特别地融洽,我爸每天早上上班前都会把我的鞋给擦的干干净净,那种温暖带着醉意,不出三天寒冬而至。我爸会抱怨,我回来以后他比往常要更忙,他会数落他看到我的每一个让他不舒服的地方,我不应该和谁谁交朋友啊,他们没有上过大学太low。我和他多争辩了几句,他居然提起菜刀要来砍我。这种场景我人生中发生过四回,我命不该绝每次都侥幸逃过,有一次被我弟空手入白刃救下,他手划破留血,我还向他吹,刀光剑影面前你哥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确实如此,是他把恐惧不已的我推出门外。刚回家前三天,我的言行举止都是可爱的,三天之后我仿佛成了罄竹难书的罪人。我要赶紧回西安,奇怪的是即便我回到了西安,我平静的情绪状态已经被打破,我特别容易被激怒,每日心神不宁,我需要很半个月到一个月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突然想起6年前我的心理咨询师就曾强烈建议我,没事不要回家,回去也不要待太久。其实这是很实在和温暖的建议。那个地方对我来说宛如悬在灵魂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如果按照佛学的解释,我和我父亲过去肯定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应该带给他很大很大的伤害,要不然他不会对我如此。(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要给我的父母和我累死累死伤害、杀害的所有终生真诚地说一句,对不起。)我弟也不能幸免,有一次我回榆林酒桌上他酒杯一端想向我敬酒,突然“哇”一声嚎啕大哭,“哥,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得。”我端着酒杯,笑笑地看着他的表演,心想那怎么可能,我当然知道你是怎么过得,你每天和父母住在一起赚不来钱花着他们的钱,鄙夷、谩骂、侮辱、讽刺、恐吓每天就和英国人的下午茶和点心一样,不重样但异常煎熬。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他想在当天跳楼自杀,我赶紧打电话他的干妈来安慰他。他去死的强烈想法,哪怕他真的暴尸街头我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我父母以爱之名义、杀人不见血的功力我是领教过的,前几年或者从小到大,我是老大注意力在我身上,现在我不在他们身边我又自己开网吧赚钱,我弟开始在前线冲锋陷阵了,看着他被打得千疮百孔,我甚至还有点开心,因为所有人都不相信父母会以爱之名义虐杀自己的孩子,我温柔的湖南丈母娘就说“虎毒不食子”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些事情。但是全世界终于有一个人和我有一样的遭遇了,他是我的知己,我悲悯他的痛苦,我也开心他和我有了一样的人生体验。我看着他的眼神,我就确定他真的懂我。
我记得咨询师告诉过我,我的情绪容易停留在两级的状态,狂躁和抑郁,这两种情绪体验带给我看待问题的角度是,盲目乐观和盲目悲观。正常人的状态应该是大多数的时候情绪都安放在一个相对平和、稳定的状态。过去,我是被医院确诊过是双相情感障碍。
每次深陷这种状态时,我都不会觉察,甚至由咨询师朋友告诉我,我都会反驳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因为我时常处于这种状态,没有事、平静对我而言是苦不堪言的,我必须要给自己找刺激。
我最近觉得自己有一点点的明心见性了,我看到自己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真心了。安住在那种没有情绪、妄想的状态中才是我本来的样子,我要不断观照自己内心,发现了妄想和情绪之后,先不动、不取、不迷,“达妄本空、知真本有”。
我突然想起,其实我见到很久未见的好友,也有情绪很兴奋的时候,以后我要提防任何强烈的情绪体验,时常安住在清净本性当中。
我刚才描述自己的这两种状态,其实我的父母都有,他们自身深处痛苦而不自知,带给儿子们伤害还狡辩,其实是很可怜的,是很值得同情的。在我定力特别稳之前,我要尽量少地和他们接触,先让自己成长,时间到了我要回来帮助他们脱离苦海,仇恨、抱怨、反感对他们的这些感觉都是虚妄的,何必把一坨坨的屎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如果因缘具足的话,毕竟相逢一笑泯恩仇,冤冤相报何时了。
至于出不出国,我目前的想法是,出不出都行,每天计划学半小时英语或者单词总不是坏事,出不去以后也可以结交外国朋友。如果未来有机会,最稳妥的还是在国内攒点钱出国读研一年,这样去了可以合法做稍微体面的工作,何必这么急得要实施或者放弃这个计划呢?先搁置下,解决目前生活遇到的困境。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众苦充满,甚可怖畏。
——《法华经》
找到自己的内心,才是真正的幸福和安稳。要不然,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什么物、什么事可以带给人持久的幸福、安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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