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到姥姥的房间,她蜷缩着身子半睡着。她是那么瘦小,只占了床的小部分。听到动静,她微眯着眼睛,身子一拱一拱的想坐起来。我抱了她一下,姥姥顺势坐在床边,她咧着没牙的嘴冲着我笑了。
她含糊不清的和我说话,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我知道她是在问我好不好,孩子好不好,我点头称好。她很开心,又继续说着含糊不清的话,口水偶尔会流出,她颤抖着抹去。
她拉着我的手摩挲,稀罕的如珍宝。我是她从小带大的孩子,她是我小时候最温暖的港湾。她的衣服敞开了一个扣,我为她系上的一瞬间,我触摸到她干瘪的胸。不自觉的,我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她搂着我睡觉,我把手扶在她的乳房上,安心的睡去。我对母亲的乳房没有记忆,在我的记忆里只有姥姥的乳房安抚着曾经小小的心。
眼里有泪水想要涌出,人生如此短暂,转瞬已是风烛残年。我把手抚进姥姥干瘪的胸,如小时候一般抚摸了她下垂的乳房。姥姥突然潸然泪下,然后又开心的笑。
姥姥坐累了,她不愿意离开我。她把头枕在我的胸前,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搭在我的腿上,她费力的用含糊不清的语言和我聊天,我轻抚她的白发,姥姥好像变回了一个孩子,哼哼着依偎在我的怀里睡着了。
我保持着一个姿势等待着她醒来,轻拍她的背,就如小时候,她拍我入眠。
这是我的姥姥,出生于1923年,百岁人生,爱我半生。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