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奔五的女人,我不止一次地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我将很快死去,我会怎么样?悲伤?恐惧?不,我想我会有种如释重负、即将解脱的感觉。
我不知道当其他人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有太多的不舍、留恋。
对于我,从小到大,似乎没有太多值得留恋、放不下的东西,包括父母、儿子、姐弟。
父母已年近80,他们会离开这个尘世,理论上会先于我离开。如果他们先离开,我不会太悲伤,因为我知道我早晚也要离开。他们的幸福与不幸,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如果我先走,我就更不会悲伤,希望他们也能象我这样想,因为自己时日不多,也不至于太悲伤。
孩子即将成年,优秀的他将如雄鹰展翅,会有属于他的天空。如果我死去,他会悲伤,但悲伤也会随着时间淡去,毕竟在他的世界里会有更多更美好的东西。
姐弟更不用过于担心,他们有自己的家庭,他们都过得很好,相信他们有足够的承受能力。
为什么想到死亡,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想,大概是这一辈子我都太孤独了。
内向、拘谨的我,从小就怕孤独,可是一辈子都无法摆脱孤独。
从小,我成绩优秀,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高中毕业,顺利考上重点院校热门专业。大学毕业,分到普通人羡慕的单位。上班两年,开始任职,虽升职缓慢,也是别人眼中的白领,至少衣食无忧。
可我不快乐,不是他们眼中看到的那样。
我骨子里自卑。这种自卑,从上了大学以后就变得非常的明显。因为成绩好的优势不再存在,成绩不再是大家关注的,这个时候更多的是才艺、形体的展示。
可是我,不会唱歌。小时候,母亲说我唱歌难听,从此我就不敢开口唱歌,时间长就愈发的觉得自己五音不全。在那个全民K歌的年代,在不得不呆在KTV包房的时候或晚会上,坐如针毡。
跳舞自然也不会,因为踩不了鼓点。在大学,每逢周末都会有舞会。而我总也学不会,只会踩脚,多次以后就再也不敢涉足了。
我身形小巧,我丑吗?我不知道,只记得在一次大学的校运会上,团体操全班女生都有,唯独没有我。隔壁班有个才女,个子可是比我矮了很多,但他们班的团体操有她。我感觉很伤自尊,单独去找了班长,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实际也许并非他安排的,但班长诚恳地给我道了歉,把我加了进去,并且一直未对任何人提起此事。但这件事在心里落下了阴影。
参加工作后,两年不到,我通过竞聘,开始任职。后领导更换,因我不是领导的心腹,受到排挤,被从重要的职位挪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职位,虽然那个领导在几年后坐了班房,但这第一次给了我仕途的打击。第二次,是在单位竞聘中层干部时,因名额有限,只能在符合条件的报名人员中推荐参加选拔的人员,要求是民主推荐产生。第一次推荐下来,我位列其中,但领导中意的人不在其中,于是从新推荐,结果与第一次相同。领导便找我谈话,“希望”我让出名额。然后在在第三轮投票时,说我自愿让出名额,不参与竞聘,请大家不要再给我投票,领导终于如愿以偿。心灰意冷的我,在随后另一企业招聘时,递交了辞呈,跳槽了。
回想起来,在我的生活中,也不尽是阴暗的。初中、高中我一直都是班上的焦点,大学时有多位男同学暗恋(因为我当时已和高中一同学恋爱)。参加了工作,在当时的单身宿舍里,所有单身男士都追过我。至今同事回忆,都说“*那个时候很漂亮,除了皮肤黑一点”。
是婚姻给了我沉重的打击吗?我至今不清楚。离婚是我提出的,但离婚后的日子也是孤单的,可我也未曾寻死觅活。
兴许是独立性不够,一直在寻找一种“共生”的关系,偏偏又寻而不得。
还好,在加入写作营的这些日子,读着这些陌生朋友的故事,并且也尽情地宣泄着自己的情感,似乎渐渐地少了些焦灼,多了一些些淡定。
不敢期望遇见更好的自己,只求学会享受孤独。
希望这种面对死亡的态度不算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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