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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院里有一棵芒果树,大概十岁时候和我哥,堂弟一起把一个芒果核发芽长出的小苗,连核带苗移回来种下的。由于当时它遭遇了断根之痛,我们就格外认真商定轮流半夜“施肥”,还说好了结出果实来如何分配。幻想着到蝉鸣时节,爬上树摘芒果,然后在树下美美品尝着盛夏的果实~
十几年时光荏苒,寒来暑往,小树伴随着我们一起成长,算来它今年18岁刚好成年了。这些年来,它一直挺立在那里,默默目送我外出求学,工作。回来时如果刚好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犹如在鼓掌欢迎亲人回来。
在它差不多能结果实的时候,我爸就踩梯子站上瓦片屋顶,劈掉一些顶端枝丫,期盼春天花开,夏天大丰收。
然而几年过去,小树还是没有什么作为,除了每年大扫除让我头疼的清理瓦片屋顶树叶这个需要斗智斗勇的大工程。
高中时候有一次周末回家,侄子侄女们兴高采烈告诉我树上结了十来个小芒果出来了,于是乎我们几乎是冲上二楼的,在阳台上用火眼金睛四处搜索,期待能发现更多目标。最终我们在选中的果子里,满心欢喜写下了各自的名字,等将来的芒果熟了,各有归属,以免打架~
后来因为高考复习紧张,已然忘了这事。我妈告诉我这芒果吃不得,长满了虫子。好吧,在树下吃芒果已然成为夙愿了。只不过小树每年还是一如既往结十几二十个果实,或熟或被虫咬得厉害,自然掉落~
最近两年,很多人建议我爸说最好还是把它砍了,因为家里种一棵树,就是“困”字,意头不太好。我感叹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也极力想保下小树:“这些年日子不是越来越好了吗?别理太多封建迷信。”“反正最后装修也是要砍下来的。”老爸平静地说着,我则为暂时的胜利高兴又忧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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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房子马上要开始装修,昨天师傅来看过,说得先砍掉这棵树才能开始搭排架干活。早上老爸说,你上三楼拿条绳子下来,咱今天就把这树处理了。我忘记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迷迷糊糊地和老爸一起,先给它拦腰锯断,然后一点一点解肢,再搬运出去。就这样行尸走肉三两小时就处理完。种下的人是我,结束它的生命也是我。有始必有终,能忍百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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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事物,它的形成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而毁灭,则只需在旦夕。
所幸今天是个好日子(很多人择此吉日拜祭先人),如果还有来生,愿你再做一棵大树。
己亥年二月十一作于家中。
原本昨天中午在手机编辑过一版,没有保存下来,下午睡觉醒来再重写,感觉就差很多,写得很拖沓,晚上又出去了。第二天再写已经是另外一种感觉了。灵感还是要及时把握,才能写出最符合内心感受的东西。
没有差作者,只有懒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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