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仰望星空的时候,是否想过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中还有其他生命吗?是否想过几十亿年的时间长河中只有人类茕茕孑立吗?是否想过如果我们并不孤独,万物之理又将作何改写?在《三体》这本科幻小说中,刘慈欣以扎实的技术功底和平铺直叙的行文风格,想象出另一个平行时空。在他的笔下,一个波澜壮阔的未来宇宙徐徐展开。
黑暗森林法则是全书最引人入胜的思想。这个终极理论描绘了这样的世界:“宇宙中的任何文明都要竭力隐藏自己,因为在技术爆炸的前提下,弱小的文明可能一夜之间就反超先进的文明,而所有文明又都会陷入对方是友是敌的猜疑链。因此,宇宙就像是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端着猎枪潜行的猎人,一旦发现别的文明,只能将其消灭。”其实这个终极理论所推演的仍是老生常谈的内容,从文学的角度来说,这就是荀子关于“人性本恶”的判断;从经济学角度来说,这就是动态贝叶斯博弈的数学模型;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这几乎是直白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是当这一理论用小说的形式彻底展开时,当书中丰满的人物和璀璨的文明因此湮灭时,读者的感官将遭受巨大冲击,思绪将沉浸在寂静无垠的宇宙中,良久不能自拔。
全书最大的矛盾冲突,无疑是执剑人罗辑的冷血与执剑继任者程心的仁慈。罗辑威胁三体,一旦其进攻地球,那么他将向全宇宙宣告三体的坐标,结果是两个文明同归于尽。程心则在三体真正进攻时,选择了放弃同归于尽的做法——既然地球文明已经要被三体摧毁,为什么还要再多摧毁一个文明?毫无疑问,罗辑为地球争取了和平,但却是依靠他冷酷无情的意志,通过将两个文明共同捆绑在被毁灭的阴影下实现的。程心则秉承着圣母的光辉和万物平等的博爱,最终却换来了地球文明的毁灭。有意思的是,罗辑这种只考虑弱者(地球文明)利益的绝对理性,实际上是罗尔斯的社会福利思想。而程心这种绝对平等,世间大同的感性思维,则以边沁的功利主义思潮为代表。这两种思潮经过近百年的争辩,仍然没有完全的对错。所幸小说也给读者带来了反思——成熟的人类社会,都不应该是对罗尔斯的单纯复兴,或是对边沁简单回归。
就像“喜剧的内核是悲剧”一样,科幻作品的内核是人文。顶尖的科幻作品与普通的科幻作品相比,并非拥有更“硬”的技术背景、更写实的未来预测。而是拥有对社会更深层次的洞悉,和对人类历史的悲悯情怀。出乎许多人意料的是,大刘是在山西小城阳泉完成《三体》这部伟大的作品。这与许多人直观感觉科幻作者应该来自科技发达的大城市相悖。事实上,优秀的作家往往创作于偏僻的小镇,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也不例外。因为小镇的生活人群相对固定,作家有足够的机会观察人性在岁月中焕发的光芒。所以,也许就在此时,在中国苍茫的大地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部伟大的作品正在孕育而生,而作者就在你我身边。
作者:邓丽丽 厦门新东方学校优能中学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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