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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写尽了平凡生活中最暖的爱

这本书,写尽了平凡生活中最暖的爱

作者: 江晓白 | 来源:发表于2019-04-03 13:33 被阅读24次

    文|江晓白

    一直以来,钱钟书与杨绛的爱情佳话广为流传。

    为了让人们了解这对德高望重、声名远播的夫妻,了解他们的家庭生活,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向这个学者家庭约稿出书《我们仨》。

    最初的设想是,这本书由三个家庭成员各写一部分,钱瑗写父母,杨绛先生写父女俩,钱钟书先生写他眼中的母女俩。

    但最终,这本书由92岁高龄的杨绛先生独自一人完成。

    因为爱人钱钟书、女儿钱瑗,都先她而行,去了天国。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我们仨”走散了,虽天上人间、阴阳殊途,却挚情难断。杨绛先生独伴青灯,握笔向彼岸的亲人细细地倾诉。

    虽然文字极尽含蓄节制,但仍然掩饰不了字里行间弥漫出的难以言表的亲情和忧伤,捧书品读者,无人不动容。

    生命的意义,不会因为躯体的生灭而有所改变那安定于无常世事之上的温暖亲情已经把他们仨永远联结在一起,家的意义也在先生的书中得到了尽情的阐释。

    01、柴米夫妻之爱

    杨绛和钱钟书的相识,源于一次和朋友的聚会中。

    对此,杨绛在回忆时说:“偶然相逢,却好像姻缘前定,我们都很珍重那第一次见面,因为我和他相见之前,从没有和任何人谈过恋爱。”

    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迅速谈起了恋爱,随后,在双方父母的赞成和支持下,结为夫妻。那一年,新郎钱钟书24岁,新娘杨绛23岁。

    1935年,钱钟书考取了庚子赔款留学奖金,赴英留学。杨绛毅然放弃自己在清华未完成的学业,跟随前往。

    这一对少年夫妻,原本是书香门第双手不沾烟火气的,现在,在异国他乡,学着为人妻子、为人丈夫,甚至是为人父母,学着打理自己的生活、照看人情世故,十分不易,却也非常温馨。

    他们学做饭,玩着玩着,竟快活地玩出了一个新天地。

    钱钟书想吃红烧肉,杨绛就学着妈妈的样子,买来一瓶雪利酒,用文火炖肉,把浮沫去掉,把汤留着,最后出锅的红烧肉居然做得不错,钱钟书吃得很开心。

    从那以后,他们对鸡肉、猪肉、羊肉,都以此法效之,不红烧,仅仅是白水煮,也一样的好吃。

    他们不认识扁豆,一面剥,一面嫌壳太厚、豆太小。后面才忽然醒悟过来,扁豆是专吃壳的。——他们把这扁豆焖着吃,很成功。

    他们静静读书,也乐享生活。

    他们每天都要读书。

    留学期间,假期非常多,他们就把时间全部都投入读书中。不光读从中国带去的经典诗词和传统书籍,还常常去藏书丰富的牛津大学图书馆借书。

    他们每天都要去“探险”——其实就是“散步”。

    早饭后,晚饭前,他们都会在大街小巷、郊区、教堂,闹市,一处处慢慢地走,看到房子,会猜猜里面住着什么样的人家;看到闹市人流,就揣度一下那些人的身份,然后把他与书中的人物联系起来。

    他们相爱相扶。

    杨绛怀孕,钱钟书反复嘱咐:“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

    到临产时,钱钟书请院长推荐接产专家,外国医生大概是知道中国人的忌讳,就问:“要女的?”钱钟书答:要最好的。

    世间最美的情话,不是搜肠刮肚想出来的,而是脱口而出的,因为它就在你心里。

    钱钟书学问做得好,但在书本之外,他永远都是拙手笨脚。

    杨绛在医院生产期间,钱钟书一个人在家过日子,生活乱成一团糟:桌布被打翻的墨水染了,台灯被砸了,门轴被弄坏了,门关不上……

    手足无措的钱钟书孩子般苦恼:“我做坏事了。”

    杨绛则一语定心:“不要紧,我能搞定。”

    “不要紧”,再也没有比这三个字更能熨帖人心的了,所以钱钟书十分信任杨绛,杨绛说不要紧,他也就真的放心了。

    02、三口小家之乐

    成了家的人,都渴望有个孩子,钱钟书夫妇二人自然也不例外。女儿钱瑗的到来,给夫妻倆带来了很多欢乐。

    钱钟书很喜欢和钱瑗玩恶作剧。

    钱瑗小的时候,钱钟书先是把玩她那肥嫩的小手小脚,接着凑近闻她的脚丫子,闻完了做出恶心呕吐的样子,小钱瑗就咯咯咯地笑出声。

    这像不像我们今天的父子、父女之乐?大约是爱极了,做父亲的,总会忍不住逗弄那小小的粉嫩人儿一下,或者拿手捏捏小鼻子,或者用胡子扎扎小脸蛋,天然的骨血情深,无需多言,都在一逗一弄之间了。

    钱钟书还常常去钱瑗的房间里写打油诗,钱瑗见了,就说这是“爸爸做的坏事”;然后大喊:“当场拿获”,钱钟书呢,就耍赖——把自己缩得不能再小,紧闭着双眼,自欺欺人地说:“我不在这里!”一旁的杨绛笑得都看见他“肚子里翻滚的笑浪”了。

    父女之间的对答,既有爱,又有机锋。

    有一年暑假,在西南联大教书的钱钟书回到家里,钱瑗不认识他,要赶他走:“这是我的妈妈,你的妈妈在那边。”

    钱钟书窝囊地笑着反问:“我倒问问你,是我先认识你妈妈,还是你先认识?”

    没想到,钱瑗认真地回答:“当然是我先认识,我一生出来就认识,你是长大了才认识。”

    说真的,这个回答,还真是没什么毛病,难怪在一旁的杨绛“十分惊奇”。

    夫妻二人以身作则,孩子耳闻目染。

    因为夫妻二人素来喜好读书,钱瑗也有样学样。她坐在杨绛给她准备的高凳上,前面摊开一本大书,手上拿一只铅笔,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一面看书一面在书上做笔记——其实是乱画。

    她翻书的动作,和钱钟书如出一撤,用两个手指头摘着书页翻,把杨绛看得直乐。

    一家三口,三个人的关系很奇妙。在旁人看来,钱瑗最大,钱钟书最小,钱瑗会照顾杨绛、陪着杨绛、管着杨绛,像她的姐姐、妹妹、又像妈妈。

    在钱瑗看来,她和钱钟书都是杨绛的顽童,她是哥哥,钱钟书是弟弟。

    在杨绛看来,钱钟书又是她和钱瑗的老师,时常帮助他们解决问题。

    正如杨绛在书中所写到的,“我们仨,却不止三个人。每个人摇身一变,可变成好几个人。”

    03、动荡年代之暖

    在知识分子下乡改造运动中,一家三口被下放到三个不同的地方。

    钱瑗下放到工厂炼钢,钱钟书被下放到昌黎,工作是掏粪,杨绛被下放到河南“五七干校”生活,分配给她的任务是种菜。

    但,即便是这样,夫妻二人,对生活还是依旧乐观:钱钟书过年回家的时候,还是带了很多当时北京已经买不到的肥皂和蜜饯果脯;杨绛每天笑嘻嘻的,利用看管菜园的时间,坐在小马扎上,用膝盖当写字台,看书或写东西。

    文化大革命开始之后,钱钟书夫妇被打成了牛鬼蛇神,人人避之不及,钱瑗还是赶回来探望父母。

    她先写好大字报,和牛鬼蛇神的父母划清界限,贴在楼上楼下。然后走到家里,告诉父母自己刚刚贴了大字报,并且和他们划清界限,着重说是“思想上”划清界限。

    然后,她一言不发地坐下来,依偎着杨绛,拿出一套自己亲手缝制的睡衣,比比着杨绛衣袖看是否适合,又从书包里取出一大包爸爸爱吃的夹心糖。

    在此期间,钱钟书夫妇没有工资,存款也被冻结。钱瑗就把自己的工资领出来,除了留下饭钱,其余的,全省下来补贴家用。

    时代的动荡、命运的波澜,都不能分开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是家,家在的地方,就有暖暖的爱。

    04、“我一个人,怀念我们仨”

    在经历了风风雨雨之后,一家人好不容易可以安静地相守了,可惜造化弄人。

    钱钟书和钱瑗瑗相继病倒,杨绛两头奔波,心力交瘁,但她依然强撑不倒下,她说“钟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养自己,争求‘夫在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这话读来令人落泪。

    1997年3月,钱瑗去世;1998年12月,钱钟书临终。杨绛独留人间打扫现场——整理钱钟书的文集。

    至亲离世,杨绛自然是有过迷茫和伤心的,但始终风骨依旧。她一个人,一直住在一家三口住过的普通小区里,再没搬离过。每日的生活简单而规律,笔耕不辍,深居简出。

    到这里,《我们仨》这本书的故事,讲完了。

    我们从中读到的,很多很多。杨绛先生以其一贯的慧心、独特的笔法,记录了自1935年她与丈夫钱钟书赴英国留学,并在牛津喜得爱女,直至1998年钱先生逝世,这63年间,这个家庭鲜为人知的坎坷历程。

    透过平实感人的文字,我们仿佛能看到,他们的足迹跨过半个地球,穿越风云多变的半个世纪:战火、疾病、政治风暴,生离死别……

    世事动荡、人如浮萍,他们却始终能相濡以沫、想扶相持、相亲相爱,这,才是大时代里,最温暖的庇所。

    《我们仨》的故事,之所以让人感怀动容,不过是因为,生而为人,我们倾尽毕生所求,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温暖的、有欢声笑语的、稳固的”家,就像“他们仨”一样。

    正如杨绛所说:

    “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是啊,万事如浮云,唯有朴实、平淡、爱,才是生活永恒的真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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