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

　　脸皮（585字）

　　文/何国华

　　“初一爹娘，初二舅，……”

　　大年初二，我按风俗携妻子去舅舅家拜年。

　　当我们把一箱车厘子，还有二提虫草洋参胶囊搬进堂屋时，舅舅舅妈双双从里屋跑出来迎接。

　　“来就来吧，还买这么多贵重的东西！”舅舅说，“抽烟，抽烟！”

　　“你看，外甥媳妇越长越好看了，真是大城里的工作又赚钱又养人！”舅妈说，“吃瓜子，吃瓜子！”

　　我们说了半天话，还没有见着外婆，我问：“舅舅，怎么没有看见外婆呢？”

　　舅舅压低声音说：“外婆不在家。”

　　我觉得很奇怪，大年初二，外婆肯定不会出远门，每年都会在家等我拜年。

　　我追问：“外婆到底去哪儿啰？”

　　舅舅朝外婆的房间努努嘴，我推开外婆的房门，一股尿馊味充斥房间，外婆绻缩在床上。

　　我把外婆扶出房间，问：“这是怎么回事？”

　　外婆说：“摔了一跤，骨头断了，下不了床。”

　　外婆年轻时是大队妇女主任，有名的铁娘子，现在老了，一跤摔成这个样子，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我从口袋里掏出1000元钱，塞给外婆，让她买点营养品。

　　舅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在城里赚了钱，跑这里来晒了，真有本事就把你外婆接回去养老！”

　　说时迟那时快，我妻子背起外婆就往外走。

　　舅妈跑出来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妻子说：“照舅妈说的意思办啊，我们把外婆接回去养老！”

　　“扑通！”一声，舅舅、舅妈跪倒在地。舅妈哀求道：“外甥媳妇，这样做不得，如果传出去了，我们就真没脸皮在这个世界上活了，我保证以后让你外婆干干净净舒舒服服地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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