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一个悉数平常的冬日午后,我安静得坐在屋里,看自己为数不多的基本书,天气不是那么暖,昨日刚下过的雪在屋子周围融化,又凝成扭曲的冰块,象一层塑料包裹着地面和其他一些东西,灰灰的空气,也没让阳光透出多少。桌脚边用了10多年的热水壶终于把一壶水烧热了,准备起身的时候,老腰再次感受到触电般的疼痛,但这次似乎不妙,一个踉跄直接趴到了椅背上,嘴唇磕到牙齿,一股腥味从嘴里冒到鼻子里。旁边的水壶还在冒着热气,应该不算嘲笑,我试着挪动身体,可下肢完全没有感觉,或许真的如那该死的医生所说,要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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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话我从来就不信,这次似乎被说中了。我还是想试试自己用腿起来,可就是使不上劲,墨迹了大概半个小时,最大的变化就是我从桌上挪到了地上,虽然在室内,但地板终究还是很凉,看着水壶的热气渐渐少了,我怕烧干,就慢慢趴在地上爬过去。仅靠双手爬,还是很累的,胸口慢慢堆积起了一层灰,这地板是有多脏阿。可烧干的水壶开始噼啪作响,眼前确越来越模糊,蜷起手揉了揉,仍没清晰的意思,再揉了揉,看到的却是一个纯白的天花板,单调的吊灯挂在上面,周围也是普通天花板一样的白墙……
该死,我在哪?我看看自己的手,裹得如木乃伊一样,胸口的纱布下面露出一点点皮肤,红肿着,一个医生打扮的人,径直向我走来,看了看我,对身后的白衣人说了几句就离开了,我想说话,却发现连嘴也缠着纱布……我这是怎么了?回想起来我的脚,但连痛觉也没有似乎真的瘫掉了。白衣人拨开我手臂上的纱布,拿着金属注射器,往我手臂里打了一针。痛但又没了感觉,连白色的吊灯都开始变灰,我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慢慢向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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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那团红色成了绿色,黄色,总之就像酒吧里那种闪烁又闭眼的光芒,那后面还有嗡嗡的机械声,周期性得轰鸣着,而那团颜色的背后,原本灰色的背景,如同石灰墙上剥落的碎片一样簌簌得掉到地上,再融化,滴落。我觉得我是恐惧的,因为这所有的观感,都让我陌生和无助,看着听着的,都是那么荒诞和无聊未知的场景,最后,我只能看着听着,无助得承受着这些。终于我醒来了,幸亏仍是这个空白干净的房间,心松了下来,深深得喘了口气,却引得整个胸口都灼烧般得痛楚,刚才的场景似乎让我流了很多汗,汗水让我的皮肤一阵阵灼烧,旁边的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越来越越急促,呼吸机里的水泡也泛得越来越快,随着呼吸急促胸口的疼痛愈加紧凑,头顶上的电铃突然响了起来,看到外面匆匆走来的人群,我又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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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久,我又在这个房间醒来,床头柜上放着一束差不多干枯的康乃馨,右边窗帘半开着,外面的天灰灰的,窗玻璃上斑驳的雨滴,慢慢滑落,我盯着飘洒进来的雨滴,让眼球紧紧得盯着,因为此时我仍是全身无法动弹。看着他们如此悦动,而我仅是一个被禁锢的木乃伊,散发着黏糊糊的气味,从布条里钻出的头发尖扎着额头,只能忍着忍着,忍着。静静得忍到玻璃上水珠干涸,窗外的布景变成黑色,房间内的灯光亮起,面前的白墙对我看着,我也对它看着,白天它是灰色的,现在它是蓝色的,我看到白墙上有闪动的星星,也有跃动的丽影,看着它,我似乎是平静的,而我又在看到它波澜的海涛,仍是白色,看到他巍峨得矗立在群山之中,还是白色,不知道我是该跟它一起宁静还是澎湃的时候,在这过程里,无数人进进出出,要么观察我的瞳孔,或是摆弄我旁边的仪器们,我却还是死死盯着那白墙。
之后,那窗再也没有打开过。我也无法辨别黑夜或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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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候,有个人,带着一股与我身上气味截然相反的气味,应该是某种香水,而且与以往所有人的穿着不同,她缓慢而带着节奏感得走过来,坐到我的身边。她发散出的气味把我鼻腔里蕴育了好久的腐败气息一扫而空。我转了转眼珠,努力得打量了她一下,短发,皮肤白皙,戴着眼镜,眼镜后面是标准的红色瞳孔,匀称的身材……
她摘下眼镜,红色的瞳孔散发着微微的光芒,我还是静静得盯着她其他的地方,完全不去在意她这些举动。
“看来治疗成功了”她自己悠悠说道,也或许是对我说的,但又不像。
过了不久,一群白衣人走了进来,对她点头,然后一起看着我,带头的说了句“做吧”
一堆人把我抬下床,很暴力,但我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手脚被这木乃伊强烈束缚着。我躺着被他们一路向前推,走廊的灯一个接一个得闪过我的眼前。
到了目的地,还是同样暴力得把我抬到了无影灯下,异常刺眼的白色,比原来还要厉害。但周围的黑暗里,人群中,就只有一双双红色的瞳孔在微微闪着光芒。
随着各种剪刀扯破了我身上的木乃伊裹布,我的身体渐渐能动弹
“别动,否则给你镇静剂了”
我就忍着,忍着,强忍着这愉悦,还是欣喜。连脚都有了知觉,我还是欢快得用右脚的大拇指蹭着左脚的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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