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做事与做官各有其道。
做事一般容易,往往有法可依,照此行之,久之即能练达。但做人与做官,是一辈子都吃不透的学问。当然,这也有个天分高低的问题。
做官在中国,其间玄机,更是茫然能求。中国封建官场几千年,形成的套路和风气,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官与民的区别乃至对立是天然的。
做官的人容易养成老爷的态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颐指气使,好不威风。平民之于官也容易奴化,卑躬屈膝,俯首帖耳惯了,不然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首先是话语权,官者总以自我为中心,谁若唱了反调,就会给他小鞋穿,伺机报复的事时有发生。因为很多时候,你的利益或多或少受到他的操控,他一不高兴,振臂一呼,响者云集,群起而攻你,倒霉的还不是你!这样说来,作威作福的贪官污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帮凶,甚至是平民帮凶。很多平民在很多时候选择站在了贪官一边,伸胳膊抬腿,做好预备,只待老爷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给受害者一击,或轻或重,或明或暗,为的是分一杯羹喝。利益驱动原理,不难领会。
官当然又有品级,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是最普遍的规则。下级在上级面前甚至比平民见官还要恭敬,因为乌纱在人家那边,你不老实,你试试?于是乎,为了提升官阶,恨不得把高官当爹娘叫,当情人养,当神仙供,当宝贝捧。但是,这些情况上级一般也不怎么受宠若惊,早习以为常了,这不是一路都这光景吗?也不少一个两个的。但是,谁若是个另类,他却很较真,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寻找机会给你下手呢,等着吧。据说,有些年月,逢年过节时,官老爷在家里稳坐静待各路诸侯朝贺,贺礼册上有名有数。完事后,向管家问多问寡。他们常有的说法是,谁来上供我没有记住,但谁没有来,我可心中有数。所以,这也是干部人选调动升降的重要指标,和平日的什么工作业绩比起来,它才是真正的砝码。当年高俅凭一脚好球踢得皇上一舒服,大司马就稳操在手;后世凭麻将、喝酒、女人、钞票飞升的人还少吗?其实,做官,在很多时候成了一种勾当。不会钻狗洞,只讲做事,做实事,实做事,那你就做吧,你特长这个,就永远特长去吧。真是,人间实干三十载,不如陪欢一夜衩。三十功名何处有,麻将桌上问春秋。
难怪,陶渊明挂印归田,庄子宁可曳尾于涂,因为那种阴暗的勾当根本不适合他们干。诗仙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叫爷装孙子的事,对有些人来说,求之不得,但对些人来说,打死也不干,这其实就是艺术家和政治家的分野。政治家的胸怀可以包胯下之辱,也可以舐排便之浊。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最好不要选择做官。官场是玩人的,玩别人,也被别人玩。是一种心术较量,权术争锋。什么叫勾心斗角?什么叫阳奉阴违?什么叫欺上瞒下?什么叫口是心非?什么是笑面虎,黄鼠狼,眼镜蛇……很多都是诞于这个圈子里的典故。
当然,清官不是没有,但真是微乎其微。翻一遍中国官史,不腐的官真是凤毛麟角。因为官场好比一盆干面粉,官员好比一双湿手,湿手进入面盆,不沾都不由你!当然,有良心的人,知道,沾是不对的,及时褪下,发誓绝对下不为例,黑心的官如鱼得水,恨不得在面盆里搅他个翻天覆地,沾得越多越好,沾到头上也好,当然,最后糊得连眼睛都看不见路了,失脚掉下悬崖峭壁的也大有人在,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说的就是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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