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月亮在哪?”她执着天真的表情让他心如刀割。
“在很远很远。”
“你看得见吗?”
“看不见。”
“四郎。”他看不到她眼里的悲伤。
他说等桃花落尽,栀子初开,他带她看澜沧的峡谷,看峡谷的月亮。栀子花开,是初夏。她一天一天地数着,等着。白雪匿迹,桂馥兰香,她想,快到了。
她不知道,他在宠柳娇花的日子里留恋的,是别人的温柔乡。
门前的栀子花落了一地又开了满枝。她想,今年的栀子花,开早了。
枫林尽染,他来了。她说,她再也看不了月亮了。他泪如雨下,他不知道这竟是真的。
十七年前的晚上,她没有任何预兆地来到了这个世界,她母亲的肚子从来都没有给别人透露信息的机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到来。有人说,她是她母亲的惩罚,是她母亲出卖身体的恶果。尽管那是为了救她姥爷的生命。他们说,她只能看见十七年的栀子花开,以后,她的生命里,只有黑暗。
她站在澜沧的大谷上,他看见的是冷漠的月光,,她看见的,是无际的黑涯。
她说,为什么是栀子花开之后?
他无言以对,他不能说栀子花开的时候,他在看别处的月亮。
其实,她都明白,他的心,不是一个人能留得住的。
他说,我做好了凤冠。
她说,来生吧。
幽深的峡谷里,只回荡着他撕心的喊声和石块滑落的嘲笑声。
他不知道,峡谷,是离天最远也是最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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