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传统博大精深,唐诗宋词元曲达到的高度让人叹为观止但是比较起来,总感觉中国传统小说的数量似乎差距很大,至少我们知道很多诗人闻名,但是写小说除了几大名著可观,大多埋没,作者也泯然众人矣,原因何在?
以追求功名为上进,小说是消遣娱乐。传统的儒家思想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士大夫讲究的是封王拜相。小说类文学大多是被流放,被罢官,多年考不上进士的不得志之人。如蒲松龄、曹雪芹等等。但凡有点能耐,不会再文字游戏中消耗太多时间。
从宋代以来,市民文化盛行,也出现了很多小说。很多士大夫据说都写过小说,但是大多数不敢署名,原因是怕丢人,如《金瓶梅》这样好的一本小说,却很难找到具体作者。兰陵笑笑生何许人也?一直是萦绕在读者心头的未解之谜,几百年来众说纷纭,至今没有定论。
过去时代,即便是施耐庵、罗贯中、吴承恩、曹雪芹等写出爆款小说,还是走不上人生巅峰,过上富足生活,所以不可能有太多人将其视为榜样,努力在小说事业上执著地,默默无闻地无欲前行。
认定小说是末流技艺,是文学的堕落。即使到了近代,梁启超对于小说的看法就是:开启民智。
传统的文学爱好者,写诗歌的很多,题词为文落笔生花,应该说都非常有才华。但是他们审美情趣中,始终将小说地位看的很低,认为上不了高雅之堂,成就不了任何事业。即使是现代文学爱好者,也不完全认定小说的价值。
诗人谷川俊太郎在《三万年前的星星》诗歌集中,《维护诗歌兼及小说何以无聊》:“用MS明体的足迹,把初雪早晨般洁白的记事本画面踢散的不是我,那是小说干的,只能写诗真的太好了。”
“描述人的行为是小说的工作,给人带来无数欢喜的是诗的工作。小说走的路蜿蜒曲折地通向人间,诗连蹦带跳走的路越过笔直的地平线,二者都无法让饥饿的孩子吃饱,但是至少诗不怨恨世界,因为幸福的风吹进了肺腑,即使丧失语言也不害怕。”
“小说在找灵魂的出口急的发疯时,诗不用分宇宙和旧鞋子的懒洋洋声音唱着歌。在用祖先神灵口耳相传的歌曲中兴高采烈地穿越时空,朝着人类不会灭亡的方向。”
诗歌相对小说,充满了灵性,有不可言喻的精美,同时保留了一份沉默,让读者用想象力不断填补。而小说总是粗疏不堪的随意登场,企图用皮影戏制造出人生场景,描述赵子龙七进七出生死战场,读者看见和听见的都是幻影,还有若即若离的述说。
好的小说要特殊阅历,需要时间打造。小说需要持续的打磨冶炼。阅读世界名著,可以感受到,越是穷困困厄的环境越容易出伟大的作品和创作者。越是富足社会,越出平庸的创作者。
一些小说写作时间很短,如凯鲁亚克的《在路上》只写了五周,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只写了八周,但作品积累沉淀数年或者数十年,作者对人物烂熟于心,书写表达技巧日臻成熟。
同时,有水平的读者却始终很少,读小说往往不是审美情趣使然,大多追寻着流行文化,或以高雅艺术形式作为阶级凭证。比较起来,网络小说在调动和刺激人类的基础情绪这方面,摸索出比较直接有效的方式和框架。其他方面,小说只要稍微往文学这个方向走一点点,就陷入写的比看得多的局面。
既没有用,又不高雅不凡,对创作能力素质提出了非常高要求,所以这类活很少人干。但是,但凡一直能够坚持下去,往往能够找到进入窄门的另一条路径。
相比其他,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托尔斯泰也许更能让世界充满思考,这就是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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