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知道自己会是这样死掉,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想着想着她舔了舔嘴唇。
前面就是阴间地府吗?也没有想象中可怕。
漫天黄沙的两边开满了妖艳欲滴的花,她想着想着,不自觉的伸出了手。
“想做孤魂野鬼你就碰。”
“哦?”她这才注意到,花丛中有一个躬身除草的人。
“这种花叫做彼岸花,花随日升,叶随月起,花叶不相见。花虽妖艳,却也惑人心智。”
“那你为什么可以碰?”她嘟嘟嘴,这花确实好看的紧。
花匠仿佛听不见,继续松着花间土。
吃了瘪,她继续往前走,一棵月桂树前,老婆婆仔细的清扫着落叶。
老婆婆头都未抬,“你可真是会挑时候,这清明时节。大家都放假去阳间,你倒好往阴间跑。”
老婆婆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顺便给她倒了一碗水。
“报一下姓氏生辰八字吧”
“忘了……”她挠挠头。
“那你家住何处?”
“...”见她支支吾吾答不上,老婆婆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嫌弃。
“你可到给老婆子我省汤了。也罢,我自己查查。”
打开册子片刻,老婆婆面色稍凝重了一点。
“很严重吗,是不是我要做孤魂野鬼?”
“没有,你只是现在过不了奈何桥,投不得胎,留下给我打个杂吧。”
自此,她便在这住了下来,没有人未告诉她什么时候可以走,索性她也懒得去问。她每日无非擦擦桌子,扫扫地,偶尔也会给投胎的人沏壶茶。
只是这阴间一年到头都是一副鬼样子,看不得春去秋来,暑往寒降。渐渐,她也熟悉了这几个脾气怪怪的人,也可能是鬼。孟婆婆外表虽然是很凶却也待她极好,脾气暴躁的桥守总是跟她吵架,不善言辞的花匠也从不劝架,只顾低头摆弄他的破锄头。
值得期待的是每年的清明时节,孟婆婆都会赏她一瓶梅子酒。她未曾在这见过任何除那棵月桂树和彼岸花之外的植物,更不要提用梅子酿酒。只是那么一瓶酒根本不够解馋虫,她再追问,孟婆婆便告诉她是有人走后门送的,她半信半疑,总觉得孟婆婆是瞒着她藏了很多酒。
那日,她碰见孟婆婆再跟一个提着酒壶的人讲话,她便躲在三生石后,偷偷看到底是谁送来的酒。
......
那会的时间好像是特别的漫长。
当那人消失在漫漫黄沙路尽头,记忆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一般散开。
“你都看到了吧”孟婆婆不曾转身,还是那番三年前的样子。
“嗯。”
“你在这也三年了,喝了这碗汤,去寻户好人家吧。”语气不容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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