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兰,我今天把我柜里的一双鞋丢了,我有一年多没穿过了,黑色的,软底,跟脚,不打脚跟。
去年清明节前,丁平打我电话,他想到你出事的地方走一趟,想弄清你生命的最后一天,到底是哪样消失在监控里,哪样从十几天的拉网式搜救中漏掉的。邀我同行。我回复好。
第二天,我就是穿着这双鞋和你哥哥嫂嫂一起去的。周剑武走前面,我们走后面。山真的是高,临近中午的太阳晒在人背上,很热。第一次发现你的人带路。抵达出事的地方,你嫂子喊你了,你听见了吧。
现在你魂归何处呢。
我想,去时走的路,回时走的路,这双鞋的总有一个脚印到了你的脚印上吧?这么久了,我天天会要想起你。你在的时候,明明不会这样啊。我不想再穿这双鞋,一穿鞋上,我会一步步的想起你,想你是哪样的无助,想你是哪样的绝然,想你可能的一举一动。
8月份的时候,我和汤到你黄材的老屋去了。你生前约我去过,但最终没成行。现在我来了。却陡然发现厨房里做饭的是另一个女人了。我不知道会是这样。虽然从你出事起,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此时,离你出事应当是两年半的时间了吧。告辞出来,上车后我哭了。所谓的情深,终抵不过一日三餐,柴米油烟的消磨,更抵不过往后余生形单影只的孤寂啊。
你终会原谅我此生没有照顾到你吧:两个女孩子做好朋友,有的时候总会闹点小别扭,嗔怪对方对自己不够体贴,不够关心。我错了,你赢了。如果下一世我们还是朋友,我一定会是那个对你好到无怨无悔的闺蜜或者基友。
我的好友,走吧,到下一世的轮回吧,愿望你的灵魂离苦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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