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你见过“蓝莓味的垃圾桶”吗?
某日去医院,在收费窗口外的走廊上,坐着一个白净乖巧的小男孩,鼻子和眼圈微红,我在猜他是不是刚刚才被迫打过针之类的。
他右边坐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左边坐着一位不失时髦的老妇。那时女人正在一口一口地喂着男孩儿吃蛋糕,男孩边心不在焉地吃着蛋糕边专注地看着对面摆放整齐的垃圾桶,突然他伸出手一个一个指着不同颜色的垃圾桶念道:“这是蓝莓味的垃圾桶,这是草莓味的垃圾桶,那是芒果味的垃圾桶,还有抹茶味的垃圾桶……”
我不禁感叹:孩子的世界真是天真单纯,美好得不可思议。在成年人的眼里,那些不过是按照专业知识严格分类过的、被人们赋予特定意义的颜色和符号,它们表示的是一种准则和希望大家共同遵守的规范。但是他们是孩子,思想单纯而直白,没有那么多条条款款的限制和束缚,没有被人类所约定俗成的规则完全浸润。在他们的眼里,那些分了颜色的垃圾桶虽然还是垃圾桶,却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在那个小男孩的眼里,那些颜色或许就只是单纯的他平时看见的水果的颜色、美术课上画的图画的颜色,或者他正在吃的蛋糕的颜色。
有一首很美的诗云:“我们不过是贫乏的孩子/偶尔假装富有/脸却先红了”。大人们常常说不知道小孩子的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孩子也不理解为什么大人们非要规定他们这件事情这样做那件事情那样做,于是就有了代沟。其实,孩子不过是做出了人类在面对事情事物时最原始最直接的反应,因为他们还没来得及多想身体就已经先一步行动了。而大人们呢?往往都是“三思而后行”。不过,现在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对这句话的实践运用中拿捏不好分寸——“思”了很多,“行”得很少。往往是把人和事翻来覆去想了不知道多少遍,在烧了脑筋也伤了神经之后,懊恼于无果:琢磨的人还是没有看透,该做的事还是没有完成。然而时间却已经过去了大半。
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往往更看重自己团队的行动力。马云曾说,不要怕计划不够完美,我想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存在绝对完美的东西。有了想法就放手去做,只要在做的过程中不断改正、修饰,使事情朝着完美的方向发展就好了。
门口又进来一家人,女人抱着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男人身旁跟着一个小女孩。找到医生后,做父母的都开始关切地询问孩子的状况:显然是小孩子的小感冒。全程中,小女孩儿似乎心情很好好奇心也很重,不断地提问:
“妹妹怎么了呢?”
“妹妹要吃药吗?”
“我有药吃吗?”
是的,我没听错。当他们拿好药离开的时候,我确定我没听错小女孩的话,因为出门时她仍然蹦蹦跳跳的:“耶!妹妹有药,我也有药……”
不知道她是好奇药的味道呢,还是希望分担妹妹吃药的痛苦。自己好像缺乏孩童的思维。
(二)一生很短,做你想做的,爱你所爱
某日来到一个景区公园,远远的就听见一阵悠扬的乐声。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位中年男子在吹萨克斯——一曲耳熟能详的《青藏高原》。或许是太早的缘故,公园里的人并不多,奏乐的人和乐声在清幽的环境里显得格外不一般。
他的装备很简单,除了手上正在使用的乐器外,就只有一个黑灰色的、搁放在一旁的背包。渐渐的,人多了起来,很多人路过这儿都停留片刻,欣赏一番。我和一些人站在他周围,其中有拍照的、有录音的、有录视频的……他却丝毫没有被周围的人所打扰,仍旧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一步未挪的双脚昭示着他对自己所做之事的执着与热爱。
在公园的深处,有一个名为“花柳古亭”的小亭子。亭子内有一个青色衣衫的作画人,正在给一位小姑娘画肖像素描。就跟那些街头流浪的画画人一样,简陋的工具,破旧的背包,简单的坐凳,“现场直播”。十多分钟后,一个黑白分明的姑娘就画好了。其间随同的父母一直催促我上路,我却一直看着他把画作完。结束的时候,他用简单的肢体语言询问小姑娘的大人是否需要塑封……
有一句话这么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如果你找到了,千万别放弃。”曾经想学画画,曾经想学音乐,一时兴起想考播音主持,头脑发热想考军事院校……好多在那年满腔热血想要尝试的东西到现在都已失去了兴趣索然无味。很多人都在说“你应该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可好像从某个不曾发觉的时刻开始,我对这个不确定的世界充满了恐惧——没有一层不变的事物,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好像有位哲学家说过“人们对未知世界的恐惧是源于自己的无知”这样的话。看来在我害怕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很无知。其实恐惧是没必要的,人类本来就是宇宙中很渺小的存在,何况是独立的个人呢?只要对自然心存敬畏,然后坦坦荡荡地去享受这短暂的一生就好了啊。
我想那首《青藏高原》里或许有他对音符的独特理解和感悟,我想那幅黑白素描里有他对线条的独到见解与深情,不然他们为什么不挎着精致的公文包或电脑包而是背着破旧的帆布包呢?他们不是在做那些大多数,而是在活出真自己吧,尽管清贫。
虽然我无从知晓他是不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想要走红网络,我也无从知晓他是真的不会说话还是在博取同情……但我宁愿相信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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