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小院里的水萝卜下来了。
开春时,我去西集农资站买来水萝卜籽,把它交给三哥,让三哥帮我种上一畦。
一放假,我就去钓鱼闲逛,静不下心来,哪有时间去种菜啊。
每隔两三周,我才回老家小院一次。前两次,我回去,见萝卜己经长出来了,是一畦绿英英的小耳朵。
种水萝卜,不只为了吃,也为了一种情怀。
我自己算算:吃,没超过十根,做了两回萝卜英馅大饺子而已;其余的都送人了。
种水萝卜,是农家开春第一件事,我家每年开春都会种上一畦。老爸莳弄土地上瘾,刚刚解冻的土地,他要翻一个个儿,又平又耙,菜畦整得像暄腾腾的大面包,把种子埋进去,就像把珍珠放入黑丝绒的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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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有一点强迫症,种水萝卜也要畦埂平平整整,秧稞横平竖直,每一棵秧苗就像仪仗队里的列兵一样,可以观赏。在三队园子里,乡亲们从跟前过,会夸他:“蒙老师种的菜,啧啧……”老爸就很受用,拉人家聊会儿,递上自家的种贼有劲的旱烟。
在集体菜园,我们还种过白菜和蚕豆。蚕豆就是鲁迅《社戏》里的罗汉豆吧?我们把豆荚放在火里烧,剥出豆粒,一吃,又面又香,味道好极了。只可惜,近些年,没有人种蚕豆,我也寻不来优良的种子,只好作罢。
或许是受老爸影响吧,每到种水萝卜种白菜的季节,我心里就有个声音提酲我督促我:“该种菜啦!该种菜啦!”就像布谷鸟在远远的绿烟一般的树林中啼叫“种谷插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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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种菜,纯属二五眼,全凭兴致。高兴了,就又除草又浇水又施肥;不高兴了,就让它荒成草甸,“草盛菜苗稀”。我常用一句话来掩盖自已的懒惰:“我只管耕耘,不管收获。”就类以于“我只负责做爱,不负责生孩子。”
今年的水萝卜,在三哥的种植下,在我粗犷的管理下,竟然长成了满满压压的一畦,根茎比大拇指还粗,真是让人喜出望外。我己经薅过两回了,自已吃一部分,大部分送人。至今,老家的小院里还有大半畦水萝卜呢;再不吃,就该糠了吧?
我呀,是农家的孩子,虽然离泥土、庄稼、蔬菜远了,可还是向往父辈祖辈的生活;因为那种艰辛沉重的生活里蕴含着生活的真谛。
如果退休了,我就离开小县城,回到生我养我的小村子,种种菜,养养鸡,钓钓鱼……如果您来了,我就给您张罗饭,棒子饽饽熬小鱼,水萝卜蘸酱,萝卜英馅大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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