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你不碰它,它却沾染上了你。青春,便是在这浸满毒液的河流中涉水而过,你我,都不能幸免。你试图挣扎,试图逃脱,但最终却在快乐中失去了自我,向无尽的深渊坠落。
枯燥的高中生活让青春显得有些苍白,仿佛一汪平静的池水,从未掀起过半点的波澜,直到一个人走入了她的生活,像一阵清风轻轻拂过,带起了阵阵涟漪,久久不绝。
高三的时候,陈雷成了蒋丽的同桌,虽然做了两年的同学,但陈雷和蒋丽却从来没有说过话,蒋丽本就是一个安静而腼腆的女生,除了几个关系好的女同学,在班上也没有几个朋友。陈雷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人和他的名字一样普通,成绩中等,脸上却始终挂着傻乎乎的笑容,和大多数男生一样,陈雷最大的爱好就是打篮球。
蒋丽住校,陈雷走读,陈雷成为蒋丽同桌的第一天,就把家里带来的早餐和午餐与蒋丽分享,看着眼前这个大大咧咧而又十分真挚的男孩,蒋丽有些错愕。餐食不算丰盛,但与学校食堂的饭菜相比,倒也十分可口。
“好吃吗?”陈雷一边吃一边问到。
“嗯。”蒋丽点着头轻轻地回答。
陈雷很阳光,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起初蒋丽只是听他一个人说个不停,偶尔微笑着回应,慢慢地,她也会跟陈雷主动聊上几句。
下午放了学,陈雷和同学们在篮球场上奔跑,夕阳斜照,印染着他黝黑的皮肤和俊俏的脸庞,欢呼声、呐喊声和篮球的拍打声汇聚在一起,定格成了青春岁月里最美丽的风景。蒋丽站在窗台边,看着球场上奔跑的身影,对于她来说,这就是课余时间最好的打发时间的方式。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脑海里,总有那么一个挥之不去的身影,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晚自习后总会晚走一些时间,只为了有意无意地,与他多说几句话。感情有时就是这般微妙,蒋丽也不清楚,这样突如其来的情愫,是好感,是喜欢,亦或是爱。
时间,过得很快,朝夕相处的同学总归是要各奔东西,高考前的那个下午,蒋丽送了陈雷一个十字绣的挂件,她笨拙地用了好长的时间才完成的。
“来,送你这个。”蒋丽头也不抬地,把东西递到了陈雷的面前。
“咦,干嘛突然送我东西?”陈雷顺手接了过去。
“就当是吃了你那么多东西的回报吧。”蒋丽淡淡地说到。
大学的生活中,蒋丽和陈雷偶尔也会在微信上聊天,陈雷向他热情洋溢讲述着自由有趣的同学,丰富的课外生活,她渴望见到他,见到这个她朝思暮想的人,但话到嘴边,却最终变成了微信上那一句句不冷不热的回复。
有一天,蒋丽因为要参加比赛,到了陈雷在的城市,她去找了他。看到多年不见的老同学,陈雷高兴的像个孩子。两三年不见,他英俊了几分,她也更加美丽动人。陈雷带着她看了场电影,吃了晚餐。
华灯初上,坐在路边的大排档,感受着凉爽的夜风,思绪也仿佛回到了高中,回到了晚自习课间,他们一起在操场瞎逛的夜晚。陈雷喝酒,蒋丽喝饮料,陈雷聊得兴起,蒋丽听得开心,脸上浮现了久违的微笑。
不知不觉已经十点过了,对于蒋丽来说,时间仿佛只是一瞬之间。
“要不就别走了,那么晚了,估计也没车了,我在外租的房子,要么过去凑合一晚。”陈雷有些微醺了,今天他着实有些开心。
蒋丽愣了一下,打量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的陈雷,半晌才说到“要不先去公交站台看看吧,如果有车就会去,如果实在,实在是没有车了,那,那再说吧。”
她的话很小声,又有点吞吞吐吐,她也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
公交车站台,三三两两地站了几个等车的人,此时已接近公交车收班的时间了,不多时,36路车到了,车辆的提示牌上写着“末班车”三个字。
蒋丽轻叹一声,这一声轻坦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是遗憾,是解脱,她也不知道。她向陈雷挥挥手,上了车,离开了。
大四毕业,她听说了陈雷结婚的消息,那一瞬,她仿佛失了魂,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大学四年,面对众多的追求者,蒋丽全部委婉地拒绝了,她纠结过,犹豫过,但最终还是败给了心中那个说不出的执念。
陈雷结婚了,但却没有想象中会有额解脱的感觉,她应当祝福他,祝福这个有着纯洁友谊的老同学,但那一条信息,她改了又改,始终没有发送。
一年以后,她从同学那里得知陈雷离婚了,成了高中同学中第一个结婚又第一个离婚的传奇人物,她和他联系了,她不顾一切地来到了他的面前,跟他见了面。
如今的陈雷,没有当年的稚嫩,稳重了许多,他们依然是在大排档喝酒,不同的是,这次他们互换了一下,说得多的是蒋丽,一直听得是陈雷。蒋丽没有问他为什么离婚,也没有安慰他,只是自顾自的倾诉,把从高中以来的那每一个日日夜夜,每一份思念和牵挂都将给陈雷听。
蒋丽边讲边饮尽杯中的酒,眼中泛着泪光,喜爱,思念,后悔,各种情绪在心中混杂,陈雷则是自顾自地喝酒,一言不发。
“我对你,又何尝不是这般。”陈雷终于开口说到。“我以为,你对我仅仅是朋友。”
“我不介意,我什么都不介意,我们在一起好吗?”蒋丽拉着陈雷的手,这一句话,她等了太多年。
陈雷眼睛也有些湿润,苦笑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在最美的年华里相遇,却又在最美的年华里错过,像两颗流星的交汇,错过了,便成了亿万光年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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