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我也知道很扯,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别人讲给我听我也会觉得捏造。所以如果有人说“假的吧”,我只能回答他:我很希望它是假的,可是它是真的。
我是过了快一年才迟迟写出来。
那日,早六时起,白云涨金彤色,喻示烈日相逼,我吃了一个拳头大的麻团。麻团只有一层壳和大拇指那么一块枣泥,吃的时候啄了一个洞,把不甜只涩的枣泥漏出来,它咕噜噜滚到弱不经风细颈歪脖垂柳树下,像是隔夜的屙粑粑或者宿便,总之就是像shi。
这屎一样的一天如此展开。
如同高中生看大榜,我仰脖儿在二号车的名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一屁股坐在第一排,并且用包包和伞压住我旁边的椅子,目的很明确,我不想和不认识的人坐在一起,耳机里放连丽如的评书,把早已熟稔的故事再走一遍。带队的志愿者上车,看起来比我年长,我拿起包允许他坐下。
慌慌张张的男生没带笔,我从双肩包前面的小格子里摸出一只百乐果汁,绿色的,用果汁来形容是猕猴桃🥝色的。他用车载麦克做背景介绍,要求逐位传下去,在自己的名字旁画对号。
我的名字在第一位,我画了对号,传下去。
他还了我的笔,和我说了几句问候的话,然后拿着名单开始联系未到的人,我的手机响起来,归属是我老家,难道又是英语补习班?声源就在我右边,同学你还没到吗,我们还有十分钟出发。
我挂了电话直接拍这人肩膀,“我画了对号呀。”我和尤拉讲这一段的时候,他多次表示是搭讪,目的在于获取联系方式,但是考虑他后来并未再联,而且行为七手八脚、毛手毛脚。我更觉得他是真的迷糊。
一波三折总算抵达镇里,另一车的已经平息了一场骚动,道是:
手机没入湖水中,脱衣捞打三分钟。
一时半会不出水,吓得管理要遁水。
结果是那个捞手机的男生,南岸入,北岸出,径直跑去村民家借电吹风吹手机。
手机落水者归队,游览开始。
讲解员卖弄玄虚,引据古今。把明明很容易理解的人情世故(其中的潜规则不明自喻),用迷信来虚化其中的利益干系。博物馆内不在实用的炊具维持着上世纪的遗貌,在他者眼中,我们如同此炊具:权作旁观,不在履行本身的意义。
自由活动十分钟,来不及品尝讲解员夸赞的特色咖啡,就想买些磨好的豆子回去煮。咖啡店老板娘打开她的储藏室问我要什么口味,我一脸疑惑的跟进去,看到满坑满谷的立顿速溶。他们喝的都是这个吗?我问。
是呀。老板娘非常诚实非常淳朴。
讲解员坐在树荫下的位置上,品嘬着他口中“一点不酸,一点不涩”的速溶美式。
转去三角梅基地,似乎有利益勾结一般,带队老师和三角梅销售经理极力怂恿我们买花,用电视购物般的技巧,嗔怪利诱,折扣漫天,期望我们这群住校的学生买下几株三角梅。
三角梅这种植物,是树。不长大也到我喉头这儿,若不幸养大,更是后患无穷。还真有一个红面汉子不信邪,不肯辜负销售经理能说会道。他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怎么抬回去。
归途,跟车老师和错路司机闲聊,司机表示,做校车司机十年,此景点已经开过四次。
一个去过四次的目的地,一个上路十年的专业司机,他是怎么开过十公里的?
后来,已经开出好远,跟车老师突然问:是不是有女同学坐在男同学腿上了?
原来是他注意到之前排满了的车厢有几个空位,点名得知,学生并没有少,那是怎么回事呢?之前坐在我旁边的迷糊志愿者被遗留在三角梅基地了。
总算活着回到学校,三十四度,红脸汉子抱着半人高的三角梅,亦步亦趋。汗晕湿了他厚厚的背,倔强的表情像是五岁那年非要抱西瓜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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