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慨

作者: 御文 | 来源:发表于2020-10-02 11:37 被阅读0次

          大约是上学以来,第一次在家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闲暇之时,总爱趴在窗前的桌上,望着窗外沉浸在夕阳中的柏树,那半边金光的样子,总使我陷入沉思,竟也心生了感慨,触及了魂灵,又滴了泪水,提起笔来。

          因某症的缘故,早晨六点多分,总能自然般惊醒,之后便全然没有睡意,潦草的洗漱,换好鞋,出门晨跑去了。

          这静谧的乡间小路上,本该以为只我一人,可才跑了片刻,路边不远的田间,就依稀看得见几个农民,他们早已挖了半亩的地,种了三分的苗了,弯腰、驼背、挥锄头、撒种粒,重复着这些动作,直到可以用衣袖指去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挺直了腰板,抬头望向天空,大概是在估计时晨。

          太阳总是升起在东方的那座山上,然后愈显得高了,眼前的路亦愈显得明亮了,是上天赐予的光明,必定是值得欣慰的,可我又显得过于迟缓呆滞,稍不注意又给辜负了,总缺不了埋怨,少不了悔恨,尽管是在心里。

          患有胃病的我,虽已无饿觉,但亦知道此时该回家弄早饭了,于是在回家的路上摘了些野菜,到了家中,烧了开水,下了面,便以补充维生素之意,放在里面了。祖父走后,父母又才奔着生计而去,兄弟也去了县里,家里仿佛只我一人了,早上吃着自己煮的面,心情不错的时候,又可以奢侈地打两个鸡蛋,也算得上非常惬意了。

          上午我会出去散步,或许有人会说,我这未满二十岁的少年, 却已然在家中养起老来了,听着可悲可笑,但我的确对许多事情丧失了兴趣,活在自己肉体的躯壳里,窥视着这个宇宙,默算着闲暇的时光。

            偶尔在这乡间小路上,也会逢着些姑舅姨表,上前两相呼应,问些平凡事儿,又各走各的了,忽然,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匆忙回过头望去,只见他行动很慢,时不时两声咳嗽,背渐佝偻,发渐苍白,时而抬头望向天空,时而垂首沉思良久,我知道,他已年过古稀,对他而言,今日的散步之路才刚刚开始,但今生的岁月之涯却将达彼岸,(无恶意)我仿佛是他年少时的缩影,他又仿佛是我年老时的模样,一个新生命欢喜的降临,原来本就刻印了一个老生命悲怆的离去。婴儿生下来的时候,许多人在旁边打量,笑容满面;老人将死时,许多人在旁边凝视,泣不成声,前者是否想过以后,后者,又是否念过当时,在我看来,该是何其的相似啊!

            我总选择在这下午整理思绪,有时延续至深夜,由此看来,我仍未改掉这般爱言语的毛病,只是全诉在了心里,写在了纸上,这一人一屋孤僻之景,多年前就早有过向往,觉要清静又显得自由,现在想来,的确没有多余的拘束,仅觉着,一人独享这空气,倒有点太过自私了。这种独居的生活,不知以后是否会再有呢,但这言之到底终究不是我的意愿,那人生又有多少次是从了自己的意愿呢?愈胡想乱思,愈写些废語。何苦?诚然,晨跑是畏惧薄命,散步是畏惧寂寥,心里竟有无数的胆怯,难怪也只能撑得起一个瘦弱的躯壳。

            当然,每隔三两日,都有电话打得进来,但父母从小家境贫穷,读书太少,只学得会一句言语,便是再三嘱咐,真心善意地喊我读书,叫我学习,时而稍有严厉,时而语中无理,而我呢?时而听得惯,当作耳旁风,时而闻不得,与其闹一场,想得通时,与常人无异,理不明时,与病者何差?仰天长笑,此神经质的薄命相儿,到底有疾难言啊!

            咦,又回错时代了,来来去去,皆心平气和,求万物都好!

                                              2020年2月30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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