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某今有幸见识何为一朝满城红,果真是热闹非凡。”
他笑笑,忽然出声,举手欲饮下那杯酒。就像他坦然自若地坐下与我拼桌一般,令我猝不及防。
“公子还是少喝为妙,莫要喝醉了。”我示意花简拦下他的手。他愣了愣神,却并没有放下酒杯。白玉酒杯在他两指间淡然,煞是好看。
“姑娘不懂,醉酒,不过是一个人的风流。”他眯了眯眼睛。
大红喜轿终是入了城门,伴随着喜气的唢呐声。他侧过脸去细看,仿佛能透过层层人群,透过轿帘,透过轿中娇娘的双眼,抵达她内心的桃源。
可终究是仿佛,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心悦的姑娘,此刻,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面纱下,她将他的黯然神伤刻在眼里。是哪儿来的小虫,一寸一寸地噬咬她的心。
于是她举起酒杯,轻轻地碰了他的杯,将酒杯隐在面纱之下,一口饮尽。辛辣刺激着她的感官,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他错愕于这声轻响,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二人一杯接一杯,直至酒壶再也流不出眼泪。
酒毕人离。
“姑娘,下次可莫要放纵了。”他忍不住叫住她。
她轻笑,是把她认为是某个心恋新郎官的女子吧。
她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向马车走去。
她的背影在一片喜庆中,一步一步离去。
白迟,你竟是连杜娘都认不出么?
原来心悦一人,眼里真的容不下他人的存在。
告别前他的最后一句话依旧响在耳边,酒气忽然涌上,一阵头晕。
醉酒,不过是一个人的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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