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一拜大年,这既是中国的民间习俗,又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今天,让我们怀着敬畏之心,走近三组年味浓郁、亲情深厚的闪亮镜头。
镜头一:
这一家四世同堂,三代单传,到了第四代的时候,已经是“二龙戏珠”了。两个小子,一个戴着博士镜,一个穿着硕士服。这小哥俩儿,给他们帅气的男神行磕头礼。在双膝跪下的一刹那,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俺爸,新年好!”当爸的,从装束上来看,似乎一点儿也不客气。这是现场的第三代老爸。他脚穿着拖鞋,双手插在裤兜里,但一开口的瞬间,礼节就出来了:“新年好!”紧接着,第三代老爸双手出洞,转过身子,磕头向地:“俺爸,新年好!”第二代老爸,戴着太阳帽,立正,站成了军人的风姿:“新年好!”这几代人拜年,在院子里,就像水到渠成似的,那般自然。这仿佛是彩排过的。第二代老爸,庄严地转过身子,毕恭毕敬地对着轮椅磕头。轮椅上坐着第一代老爸。这个老爸,有八九十岁的样子,戴着一顶似旧非旧、似新非新的棉帽。那感觉,就是一个字——亲!儿子给他磕了一个头:“俺爸,新年好!”老人知足常乐,幸福地说道:“新年好!”一只小黄狗,站在轮椅的右边,摇摆着尾巴,却目不转睛地审美着眼前的中国孝道。我不知道,它是在开设直播,还是在玩转抖音呢?不经意间,天下所有的“福”字,都看见了春姑娘的眼眸。眼眸里噙满了泪水,那是爱的暖流。
镜头二:
爹娘在上,请受儿女们一拜。一拜,不够!再拜,还不够!那就接二连三地朝拜吧!
这一对老人,膝下共有五个儿女。老大、老二是闺女,老三是小子,老四和老五也是闺女。老大带头,具有姐的范儿。她当然没有空手,左手拿着人民币,右手拿着的还是人民币。她给父母磕头,磕了一个,又磕了一个,三个头磕完了。一敬天,二敬地,三敬自己的爹娘。还好,差一点儿忘了大事——把压岁钱掏出来,交付到爹娘的心头吧。爹呀,娘呀,孩儿是你们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今天,这块肉,哪怕瘦得皮包骨头,也该幸福地肥到你们了。
爹娘笑得合不拢嘴。最先流泪的,肯定会是老娘。她把大女儿的孝敬钱放在口袋的一刹那,泪水止不住地流。鼻涕也跟着起哄,就像当不了泪水的家似的,也在止不住地流。老二紧跟其后,学着大姐的样子,磕头。她分明是害怕自己一激动,把钱忘了交给父母,于是乎,来个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先把钱交给爹妈压岁,再磕头也不迟。今年的风情,一定会更牛!老三和老四,受了二姐的磕头模式的启发,完全效仿。唯有老五,双手空空,没能从腰包里掏出钱来。她只知道,在那里笑着,磕头。我想,她一定是还没有结婚吧,或者还是个在校的学生。爹娘笑纳的哥哥和姐姐们的压岁钱,要么是她今年的学费,要么是她明年的嫁妆。
这样的头磕得好呀,既磕出了天伦之乐,又磕出了深厚亲情。谁看着不想笑,谁笑着不会哭哩!含泪一春,感动三秋。
镜头三:
要磕头,就得磕响头,以不磕破为妙。这就需要练家身怀绝技,非铁头功莫属。快看,爷爷已经坐在沙发上了,面北朝南,只等着孙子们成群结队地来拜年。也不知道是哪位导演,事先在爷爷的面前放了一个铁盆,倒着放的。喜剧演员们闪亮登场。“姥爷,新年快乐!”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敢当拜年先锋,他先给爷爷磕了一个响头。爷爷欣慰地大呼:“好!”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戴着近视镜,一脸学问,有十一二岁的光景。她也要给爷爷拜年,正想双膝跪下,还没有跪下的时候,爷爷劝阻:“你不用磕!”在农村某些地区,确有此种说法。未婚的女子,不能给长辈磕头。磕头礼可免,但祝福语不能免。小姑娘双手合拍,说了一句吉祥话:“爷爷,新年快乐!”爷爷一高兴,也许是抽错了,竟然抽给他两张大红牛。只有爷爷内心知道:“我没有抽错!”要说,这几个人当中,最调皮的当属西瓜头。这个孙子呀,爷爷平时没少喜欢他。西瓜头,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我估计,今天他又得挣爷爷一瓜。那就让铁盆的回声作个见证吧!他给爷爷磕头:“新年快乐!”他磕了一个,爷爷给了他一张大红牛。但是他比较“贪婪”,钱来得如此容易,何不再磕一个呢?爷爷在犹豫之中,迟疑了一把,但毕竟还是又给了他一张大红牛。西瓜头根本就没有平身的意思,他磕了第三个响头。那情景,无异于是在呐喊:“爷爷,万岁!”这早就超出爷爷意料的范畴。这可不行,否则其他人要患红眼病了。年龄最大的孙子,应该也有二十出头了吧!终于轮到他了,他只是豪迈地“该出头时就出头”,而爷爷呢?也就慷慨地“该出手时就出手”:“给你,两张大红牛,牵走,牵走!”这可急坏了最先磕头的那个小外孙子,别的哥们和姐们的手中,已经是满载而归了,而自己的收入呢?还显得比较单薄。他分明有一种也想手热的感觉。先渲染一下气氛再说,他急得蹦了三蹦,然后就在见缝插针的时空里,激动得膝盖还没有着地,就把深情的头颅砸向盆底了——啪!啪!啪!那气势,颇有英雄气概。他恨不得,一头把铁盆磕出个大窟窿。还好,头完好无损。否则,铁盆非疼得大哭不可。三个响头,闪电般地磕完以后,他就往外公的怀里冲:“都给我了吧!”
……
哈哈!年,被亲情包围着,欢乐是它最美的家的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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